稳住百年江山的缘故。 可惜啊,卫崔嵬神色凝沉,老朋友这一番同国休戚立保晋室的苦心,江左却不会买账。 果然王逍左思右虑半晌,仍旧不肯松口。 因为他心底有一桩最深的恐惧,便是即使顾太傅说的那些都能成真,卫觎愿意保皇室,他却必然不会放弃剪除世家。 顾沅为了所谓大义能够侃侃而谈,他却怎能以家族前程做赌注。 所以不能迁都,一旦失去地利之便,无异于任人宰割。 顾沅从他的沉默中感知到什么,正色道:“丞相,某心之所见,义在尽言,句句肺腑!丞相切不可动与卫观白隔江列兵对峙的心思,不能妄调水军入淮,一切尚能和谈时,不可再起战火!” 王逍只是轻诮冷哼一声,余光带上尊口不开的卫崔嵬,“太傅说反了吧,是那卫氏子居心叵测,拥兵自重才对。” 顾沅还要言语,王逍直接拂袖而去。 这一日,关于迁都的事在江左几位重臣的争吵中落下帷幕,没有结果。 散了廷议后,一策未出的卫崔嵬同顾沅一同走出省台。 看着顾沅仿佛萧索了几分的背影,他张了张嘴,想问一句,这样的朝廷值得他呕心效命吗,却忍住了,没往老友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却是顾沅没回头道了一句,“你劝劝他。”声音呕哑,含着仿佛预见到日薄西山的苍凉。 卫崔嵬脚步一顿。 之后,卫中书乘车回到府宅。府门一闭,影卫即刻现身,向家主低声劝道:“郎君命我等尽快护送主君北去洛阳,昨日便该动身了——主君,京中局势瞬息万变,不能再拖了。” 卫崔嵬卸下在宫中时那副高深莫测的面孔,呵呵一笑,“走,走。” 他们以为他不舍得走吗,自打女儿故去,他就只剩下十六这个念想了,十六啊,不随他,骨头硬得很,在北边立下不世战功,得此一子,远胜别家百子千孙,卫崔嵬心中唯骄傲而已。 当儿子的有出息,他不能拖他的后腿,之所以拖了一日,是想将朝廷的心思摸得更透些。 卫崔嵬私心里其实想劝说顾公一道北行,在蜀王与丞相各为其政的制衡中,顾沅接下来还想保宗室正统,扶太子上位,难。 可是他也知道顾沅的脾气,顾沅若是个独善其身择时而动之人,在当初幼子被卷入皇宫妃党之争,死于非命时,他便会彻底灰心,永不复出。 但顾沅还是为了社稷的安稳站了出来。 卫崔嵬望向庭中那棵缨丫头离京前遣人移栽过来的老松,太息片刻,转望池塘,和神态紧张的影卫长开了个玩笑,“我的鱼能带走吗?” 影卫面对这位爱捉弄人的主君,大松一口气,“能。主君简单收拾收拾,轻车简从上路最好。” 卫崔嵬身外无物,除亡妻遗奁,没什么太多收拾的。当下卫府中便悄无声息准备北上。谁知,就在要走的前一刻,府门外忽然传来甲胄步履之声,震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