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无法探知的灵魂某个角落,有她无法打开的箱子,那个箱子里头关着东西,而痛苦似乎就是从那个箱子的缝隙中跑出来的。
因为太难受了,太害怕了,所以她的眼睛也无意识的涌出了泪。
她感觉自己的双手都不像自己,只知道现在想抱住面前的武士妖怪——所以她也伸出手去吃力地抱住鬼切的脖颈,把自己的身体完全陷进他怀里。
“武士先生,你不要悲伤……”她哽咽着说:“因为看你不开心,我似乎也会很难受。”
她小小软软的手一遍遍像个母亲那样抚摸鬼切的脑袋,手指插进他的发丝之间,在拼命压抑他的颤抖:“你不要害怕,没事的,没问题的……”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安慰的话,而他本来下垂着的手终究还是忍不住抬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就像他无数遍希望却又不敢做的那样。
“我……”
鬼切开了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哑涩。
“我果然……还是想你跟我回去。”
“……我需要你,”他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奇怪别扭,就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他却没办法再压抑自己或讶异自己变成这样,只能像个孩子那样坦率的跟她宣告:“你不能忘掉我。”
“……抱歉,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懦弱了。”
“但我不能失去你。”
“因为今后一生……我都只想和你相守。”
他终于把从前无法说出口的话说清,天晴在他怀中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但这句话比起吓到她,反而给她一份庞大的安心感与温暖。
至于鬼切,在把话说出口的瞬间,脑海里竟突然回想起一段尘封的以往。
……
午后,阳光薄薄地铺洒在鬼切身上。
似乎就在渡边纲寝室外的庭院当中,他一如往常的挥着手中的刀刃,而那天渡边纲不知为何精神好了一些,就披着厚衣从病榻上起来,迈着缓慢也比从前沉重的步伐,走到廊道上坐下。
虽然已经病得很重,但对方看着他的眼神总是轻松的。
明明他们数天前才吵了一架,那之后他都没有主动跟渡边纲说过半句话。
那天他也只是冷着脸,斜眸偶尔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鬼切,我感觉我时间不多了。”
而那天,是他先用稀松平常的口吻打破沉默的,风吹响庭院中的树叶,沙沙声中也夹杂了好一些时刻热闹的渡边家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