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在追逐人生的意义吗?”
“应该是吧。”
“还是在寻找活下去的意义?”
“没有哦。”太宰尾音的调子提高,“我是在寻找死亡的意义。”
哪怕是合身的大衣,太宰治穿起来也是甩来甩去的,反过来问她:“时梦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活着呢?在这个世界上,人终究都会死。即便下一秒,死亡也将到来,拼尽全力只为了逃避必然的命运,获得片刻的喘息,而这喘息期间,是要吞没你的巨大空虚……”
他原本褐色的眸子更深沉了,声音也很轻:“你看起来疲倦又劳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是那些困惑着你的问题,捆绑着你的压力,试图将人生寄托于你之人……但其实你死了之后,你在乎的人同样能找到新的寄托,所有人都不是非你不可,和我一起从这里跳下去,人间失格起作用,我们两个都能从世界上解脱,你不用再背负起更多的东西。”
他劝慰又诱哄着:“只有死亡才是永恒。”
时梦几乎是一瞬间肃然起来,思绪在听见“永恒论”之后坚定,这一刻她认真到可怕。
“太宰,跟我念一遍,死亡不是永恒。”
“小姐在说什么呢?死亡怎么会不是永恒呢?”
太宰治避开了她的眼神,这个模样,是遭遇了什么?
时梦小姐简直过于在乎这件事情了。
沿河的桥上风有点大,如今还是冬天,时梦的脸都要被吹僵了,她确实有很久没睡好了,但有{精神空间},所以没关系。
而清醒的冷风和“永恒的死亡”让她想起了理子,想起她带着恐惧和不舍的眼神,却安静地自我吞咽了不适宜的命运。
或许知晓“星浆体”的时候,她就有“消灭咒灵”的念头,没有更多更博大的胸怀,只是她要保护她救下来的女孩,她要改变她的命运……
时梦被冷风吹得缩了一下脖子,整张脸埋进了领子,仅仅片刻,她又站在了寒风里。
“太宰,死亡不是永恒。”
他看着她露在寒风里的脖颈白得发冷,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唯有神色带来了生气,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时梦顿了顿才开口:“太宰,你希望我帮你吗?只要你说需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诶?好可怕的说法呀!”
他轻浮的、带着足够的笑意感叹:“我也愿意帮助时梦小姐啊,就像上次您和我说的人气担当,只有我是担当对吗?我不想跟蛞蝓呆在一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