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邢李氏见邢岫烟在入宫初选的三天前也没有收到免选的恩旨,当然也就明白了,邢李氏又不是未婚少女。
她之前虽然有天真的认为皇上和娘娘是不是忘了,但是她到底是过来人,圣人对邢家恩典不可谓不重,女儿一来京都不久就得骊山召见。况且,看女儿院子里嬷嬷丫鬟太监们的阵仗,邢李氏只是没有自信当官太太,才放权给一些宫廷出来的人,但并不是傻。
她也不认为家里的这些实权嬷嬷管事完全臣服于邢家三口人,背后的主人当然是圣人。因此,圣人怕是早有心要纳她为妃。当初“辞了义女”之位,现在成了选秀进宫了。
再到初选的两天前,邢岫烟终于结束学习规矩。再跟了她两年的赵嬷嬷这日亲自服侍她沐浴梳妆。
见她心事重重,有意无意的说:“姑娘无需这般愁苦,待入宫后,圣人一定会宠爱姑娘的。”
邢岫烟早知她是皇帝的人,上次差点因对圣人不满冲她发火。这些年也没有什么事可以瞒她的,想想其实她身边,这座府邸中八成都是他的人。
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没有他护着,她就算有一技之长都护不住这个家,在这个时代,女子身份靠山代表一切。除非去当普通农妇熬死一生,或者身怀武艺能有所自保。
邢岫烟其实是“婚前恐惧症”,虽然不算嫁,以后总和从前不一样了,更生排斥。
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嬷嬷,我心里是感激他敬重他的,你说为什么一定要进宫……”
赵嬷嬷取了一支簪子给她插在髻上,脸上带着淡淡地笑,说:“不要问为什么,圣人行事,作为臣民不须质疑。因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拒绝圣人。”
邢岫烟心中一滞,说:“可他……他当初不是这样的人呀。”
赵嬷嬷忽说:“姑娘是在江南大案时见到圣人的,你明白什么是江南大案吗?”
邢岫烟说:“不是非法兼并土地,贪污腐败,结党营私吗?”
赵嬷嬷说:“不,在奴婢看来只是有人人头落地,有人飞潢腾达,人头落地的都是拒绝圣人的人。包括前年京里的大事,死的那些人无他原因,全是拒绝圣人的人。”
邢岫烟也想起他有发火的时候,那双凤目一瞟,如冰刀雨一下往人身上下,她脸色不由得发白,说:“怎,怎么是如此,那些本是奸臣叛贼呀。”
赵嬷嬷说:“拒绝圣人的人还当什么官,可不就是奸臣叛贼?”
邢岫烟不由得低头蹙眉深思,这里不是当初的仙灵之境,他们早不是阿飘,单说她知道他的秘密,其实他怎么可能放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