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儒,“你是“代”字辈的,先前我不好意思说您。可今日您这样,便有点为老不尊了,论辈分我是该敬着你一些,但论身份,我为官又是族长,你就该敬我了。你说你混了一辈子到老,才是个秀才身份,以儒学耆宿自称,便真是个了不得的大儒了?为师的基本之道你懂么,这会儿失权无利了,倒挺有精神过来找我,学堂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你在哪儿?”
贾代儒被说得羞臊,脸红,低着头默不作声。
贾政这边叹了口气,他就更没说了。
“金荣只是个孩子,我本没打算跟他计较,当初叫他们暂且退学,一则也是为了震吓他们,让他们知错能改;二则是想给他们父母警醒,让她们晓得珍惜他们孩子在贾家学堂上学的机会。我是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督促孩子上进,而不是只图着在学堂省下那两顿吃饭钱。可贾璜媳妇儿都做什么?不知劝慰那孩子悔改,还非较真逞强,不服劲儿地到处诉苦,争这一口气。有什么用!”
贾代儒脸一阵青一阵白,自知再没脸待下去,讪讪地退下。
贾政清楚自己说不过晏良,干脆也要走,却被晏良叫住了。
晏良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教人要‘剪枝’有方,单纯口上谩骂毫无作用。为师者,传道受业,身体力行,需得真正让孩子懂得读书做人的道理,这点上你犯了和他一样的毛病。珠儿自个儿争气,进学早,能早些得到好老师引导,免了受学堂歪风影响。但宝玉这孩子可不同他,你得上心。”
贾政回瞪他:“你管得有些太宽了吧,还是说你听说林妹夫要来了,你想讨好我?”
晏良嗤笑,转身去看书,再不理会这厮。
贾政认定他是因为林如海的事儿在好心讨好自己,自觉胜了一筹,为了报以前的仇,此刻当然不会给他面子。再三警告晏良,别妄想通过攀附林如海而升官,没门!
……
再说贾代儒回到家,就有些腿脚打不住了,要晕倒。吴秋茂忙带着人过来搀扶,然后把一张三百两银票递给贾代儒看。
璜大奶奶听说金荣的事儿,心下委屈,便甩着而一条大手帕子,来到王夫人跟前哭诉。当初金荣回学堂的事儿,就是王夫人满口答应帮忙操办的,谁曾料想而今更加得罪了敬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