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凤姐儿拉着老祖宗说笑,李纨作陪,王夫人素喜安静,侍候贾母饭毕便告辞了。贾母与凤姐儿说笑间聊到宁国府,忽想起前些日子夏婆子提起宁国府的蓉大奶奶害病;凤姐儿与其素来交好,故而问她东府的秦氏病情。
“赖床吃不下东西,以为是喜事儿,请大夫来说不是,病了吧却瞧不出所以然来,这几日愈发贪懒,眼神也发眩,估摸是严重了。唉,又没个妥当的大夫瞧着。”王熙凤提起秦可卿,姊妹间本就亲昵着,话里头关心的成分多些。
“明日你去求给以前我看病的王太医,他的医术宫里头的娘娘连称好呢,身子骨年轻容易好,且让他们放宽心。”贾母随之忧愁,抚慰王熙凤。王熙凤闻言道谢,顺势擦眼角流的两滴泪,瞧贾母忧愁唯恐伤其身,哄老太太道:“瞧我这张破嘴,说些伤心话儿烦老祖宗了。今儿有桩喜事儿说与老太太呢。”
王熙凤说完,瞧见贾母疑惑的看她,她顺势地眼神儿与邢夫人,示意贾母喜事儿在她婆婆身上。一直陪坐的邢夫人才道:“老太太派去的两个嬷嬷前几日回了话,说那孙家的哥儿是个混账,吃喝嫖赌样样全,家里头放了十几个通房,心气儿不顺的时候瞧见下人或打或骂。老太太听这些话儿别恼,为此等人不值。”
“能不恼儿?多亏大孙媳妇,瞧瞧你找的什么人家,我的孙女差点毁在你手里头!”贾母听说孙绍祖是个白眼狼,气得全是发抖,好歹是长心眼儿查了查,不然闭着眼睛定亲,毁了好端端的孙女儿。说着叫来迎春,抱在怀里心疼的哭。
“媳妇知错。”邢夫人不辩驳,这件事儿老太太定不会埋怨自己,儿子又管不住,能埋怨的只有她,她早已做好准备,坦然承认。
“哎呦老祖宗,您又伤心了,说了是喜事儿,俗话说好事多磨。迎春妹妹经此遭磨难,定会有个好姻缘,这不就来了。”凤姐儿为老太太拭泪,劝说道。
“那里的喜事儿?”
邢夫人道:“孙家的哥儿断是配不上迎春,媳妇自作主张弃了选他的想法,又怕扰了老太太未立即回。月前儿媳妇曾托京都有名的媒人说亲,前儿个来说如今有一家合适,媳妇立即派人打探这家哥儿的品性,都说是好的,便想着将此事告诉老太太。”
“哪家的?”
“鸿胪寺少卿夏明瑞二子夏苍佑,年长迎春一岁,是个品性温良的读书的。”邢夫人回道。
鸿胪寺少卿,说白了就是管宫中典礼的,朝会、祭祀、宾客、吉凶仪礼之事。有这样一位当官的父亲,职位虽不高,却有些权利,也算是出身礼仪之家。能掌管宫中仪礼的,家里规矩头绝对差不了,倒是比那个武官孙绍祖靠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