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的裙摆晃过他失神的脸,暗杀者看见了那双暗金色的眼眸。
空洞的眼眸。
他在那双眼睛中看不见死去的自己,看不见无边的月色,看不见幽蓝的夜空。什么也没有,宛如两颗剔透的琉璃珠,只有冰冷的美丽,没有一丝作为人的情感。
这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巨量的麻醉剂并非一点效用都未起到,它放出了笼中的怪物。
莫大的悔意与恐惧淹没了在场所有人。
……
“山吹在挣扎,你们让她感觉到疼了。”
隔着一层厚厚的透明玻璃,身着白大褂的男人看着室内银色金属材质的手术台上被捆住四肢不断挣扎的女孩,吩咐道:“麻醉的剂量再加一倍,让她安静下来。”
“不需要在这种时候让她感觉到痛苦。”博士看着女孩在麻醉的作用下一点点平静,近乎病态的赞叹,“获得力量的过程是值得庆祝,值得欣喜的。她的异能是神的恩赐,她理应感到快乐、理应为此迫不及待!不能让她因痛苦排斥进化的进程。”
“可是博士,”助手为难地说,“山吹小姐的抗药性在近期几次实验中呈几何倍数增加,离所有麻醉手段失效的那天已经不远了。”
“没关系。”博士着迷地望着手术台上的人,“如果她的身体认为痛感是妨碍进化的阻挡,一定会自主剥离无用的感官。多么不可思议的造物,简直是天生为杀戮而生的机器。”
监控屏幕中,麻醉剂发挥了作用,女孩的眼神安静而空茫,似是灵魂已不在这具身体中,此时占据身体的是一只沉寂的怪物。
试验结束,捆住山吹律理四肢的金属环解除锁定,年幼的小姑娘慢腾腾从冰冷的手术台上坐起,轻灵地跃下地。她走到房门前,双手背在身后,脚尖点地等待门扉开启。
黑发白裙,幼小纤细,像雪原中误入人间的精灵,看起来真是可爱惹人怜惜,监控后的每个人却如临大敌。
“据以往的数据分析,在抗药性增加的同时,山吹小姐对麻醉类药品产生了严重的应激反应。注意看她的眼睛,这是她陷入应激反应的征兆,极度危险,不可靠近,不可探究,不可阻拦!”
“目前还没能找到让她快速清醒的方法……应激状态下山吹小姐会无差别攻击眼前所有活物,直到她再也捕捉不到任何猎物为止。”
“她的自我清醒时间约需要两天,期间她不具备除杀戮外的任何记忆,对任何声音都没有特殊反应,初步判断已失去属于人类的理解能力,只剩下最纯粹的本能主导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