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没关系。”老彭斯瞪了儿子一眼,“回你的房间去,敢偷听小心你的皮!”
“刚才还说要我去后厨干活……”小伙子嘟嘟囔囔,不敢抱怨地走了。
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回荡在安静的酒馆中,山吹律理坐在木椅上,手肘撑着吧台,继续看带来的俄文书。
盛满伏特加的酒杯轻轻放在她手边,老彭斯拧开收音机,古老的俄文民谣流淌在酒馆内。
接着歌声的掩盖,老彭斯嘴唇蠕动:“您这次回来,是需要我做什么事吗?”
“借一下你的车。”山吹律理喝了一口伏特加,“我回实验室看看。”
“我一直看着这儿呢,没有陌生人来。”老彭斯拿出一串钥匙递过去,“您要吃点东西吗?我妻子烤了热乎的苹果派……抱歉,我忘了,葡萄糖在仓库里,我一直有为您准备。”
“我现在可以吃苹果派。”山吹律理支着下巴,“你以前一直炫耀家里的蜂蜜松饼,有那么好吃?”
“当然,当然。”老彭斯重复两遍,喃喃道,“很好吃,我一直希望您能尝尝。您愿意吃些别的东西,我真的非常非常高兴,请稍等。”
他用和年龄不相称的速度拿回一盘淋浇蜂蜜的松饼和一盘甜香扑鼻的苹果派。
山吹律理咬了一口松饼,浓稠的蜂蜜甜味混着热乎的麦香,软绵好似云朵。
老彭斯看着她一点点吃完松饼,眼底浮现欣慰的暖意,仿佛又想到很久之前的往事。
他之前是实验室外聘的人员,从小出生在这座偏僻的小镇,这里是距离实验室最近的中转点,老彭斯干些运送物资的活儿,送酒和黑糖饼干到基地。
酒水是山吹律理仅有的饮品,她喜欢品酒,久而久之和负责运酒的老彭斯混了眼熟。
老彭斯曾有个早夭的女儿,是个像雪娃娃一样可爱的孩子,他克制不住地对与女儿同龄的小姑娘怀有同情和保护欲。在山吹律理清洗实验室当天,老彭斯做了一生中最冒险也最值得的决定——他接到实验室向外求援的电话后,狠狠割断了电话线。
他或许只为山吹律理争取了两三分钟的时间,可这已经够了。
“我记得您离开的那天,您的馈赠帮了我大忙,我从不后悔帮助您。”老彭斯慢慢地说,“您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山吹律理想了想,说:“离开实验室不久就遇到了新的监护人,是个很喜欢操心的家伙,带着很多需要操心的人。我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虽然还是干杀人的活,但工资高了很多,很自由,有很多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