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洛克,”约翰睁开眼睛,我迫不及待地去欣赏他漂亮的深蓝色眼睛,然而接着,我从那里面看到了悲哀。“我以为那东西已经是历史了。”他说,在“东西”这个词上停顿了一下。
哎,我终究还是让他伤心了,我把一切都搞砸了。是我考虑不周,然后计算失误,最后连圆谎都做不好。即使我再骄傲自负,也不得不面对失败。
“我很抱歉。”这句话竟成功地从嘴里逃出来。
约翰朝我眯起眼睛,那是什么意思?我讨厌读不懂他的表情,那会使我慌乱。约翰终于看透我了吗?他发现了吗?那是“我们不相配”的意思吗?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确实配不上他。
“你用了多少?”终于约翰肯回应我的道歉。
我迅速考虑了一下,想要不要再撒个小谎。
“歇洛克。”他抓紧了我的胳膊,态度不容置疑。
“只有,只有半针管。”我低着头努力不去看他。
约翰沉默了几秒钟,不,那不是沉默,那会儿他的瞳孔一定在放大,我能想象他的表情。绝对的,暴风雨的前奏。
“操他妈的!”约翰的怒气犹如井喷,“歇洛克福尔摩斯,你怎么——那可是——”他从床边跳起来,爆发性地,喘着粗气找词儿,“你这——见鬼!他妈的!”
我透过睫毛偷看他。
“浓度,约翰,浓度——”我斟酌着词。
“闭嘴,歇洛克!”
我抬头看着他,这次是正大光明地,毫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原本我考虑把成分表说一遍,以便告诉他那其实没多大问题。
约翰也看着我,一秒,两秒,三秒,然后他终于又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脸。
“对不起,哦,不。”约翰翻了个白眼,“我干嘛要道歉?”
“对,你不必道歉。”我低低地说。
“那个天杀的该道歉的是你。”
“没错,而且我道过歉了。”
约翰终于肯坐下来。我的手马上又抓住他的胳膊。
“没有下次了。”他说。
“我保证。”我朝他的方向挪了一些,“而且这次只是个意外。”我耸了耸肩。
约翰抬眼无奈地瞅着我,又恢复了以往的表情。“你好些了吗?”他问。
多么白痴的问题!看到他我怎么能不好呢?我一点没有阻止自己的动作。我像一条藤蔓一样爬过去,伸开双臂搂住他的肩膀,在他的脖子上轻轻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