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再次叹气,抬手见姑太太奇怪的看着她,自知自己在不知觉间袒露了情绪,不好意思的笑着敷衍。
“有心事?”钱小桥问她。
“哪有,许是最近操心多了,突然歇下来反倒觉得全身倦乏。”
“你啊,不必糊弄我。我和你一样,嫁人了以后就要管家,别看我二十多年没回这里了,荣府的情况我一清二楚。你们是时候收敛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若再这么大咧咧的过下去,挺个几年可真就晚了。”钱小桥边说边打量王熙凤的神色,见她眼眸黯然,就知道自己的话进她心里去了。
王熙凤真想把心里话拿出来和姑太太好好说道,可一想起王夫人对自己那张冷脸,她不敢了,抿嘴憋了回去。她笑着和姑太太转移话题,说起上次黛玉和三春姊妹、宝玉比试的事儿来。
“我听说最后赢得是三丫头,真真的厉害!只可惜她是个庶出,又有个那样的娘,若是和大姑娘一样的,将来指不定有什么大出息的。”王熙凤感叹探春的出身,她是佩服这丫头的,有当年自己的风范,只不过这丫头还没自己好命。她家在王家虽然没地位,可好歹她也是个嫡出,而探春是正正经经的被她的出身绊住脚了,纵然有满腹的才学有什么用。
“将来的事儿谁知道呢,我倒佩服她,脑子里装的和别的姑娘不一样。”钱小桥笑着抿口茶,看着王熙凤继续道:“每天过着一眼看到底的日子,谁愿意?这丫头好强许是好事儿呢,比不争不改变的,强!”
王熙凤心中一震,讪笑着附和姑太太。心里合计着那句话,“一眼看到底的日子”、“ 不争不改变”,是啊谁愿意过着一眼看到底的日子,特别是这日子越过越苦难,明知道结局往不好的方向走,还自己麻痹自己假装看不见。家里头这情况是时候和老太太说说了,扰了她老人家享清福也得说,要不然将来是全家子遭殃的事儿!
王熙凤作定主意,笑着和姑太太告辞。
王熙凤出了门左转,可巧听见门廊上林明家的和宋嬷嬷嘀咕着什么“利钱”“放贷”的事儿。王熙凤听得额头直冒冷汗,给平儿打个眼色,她则先去老太太那儿回话。贾母听了她的话果然面色不好看了,年老体迈的还得操心家中的财政问题着实不易,所幸王熙凤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老太太也没有开口怪她。
贾母从宝玉的事儿上还没缓过来,加上王熙凤说的家事,越来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这个家早已不复当年国公府之时的繁荣昌盛。算一算荣府里哪里有得用的男人,都说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除了闷骚古板的二儿子挣几个俸禄之外,剩下的皆是些个不学无术的。
老大好色,袭爵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