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发了火儿,听黛玉此言也觉得蹊跷。其实大儿子这些年的努力她是瞧在眼里的,荣府因他的关系在人前不知道光鲜了多少。贾母发现这些年,府里头渐渐地有荣公在世之时的繁荣了。儿子比以前有出息,性子也比以前刚烈的不少。贾母自觉地自己不应该拿以前的标准来衡量大儿子,毕竟他现在在外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这个荣府以后也要仰仗着他。二儿子虽好,但靠他的能力到底抵不了什么,当官二十多年了,仍旧混个员外郎的头衔,官位不升也不降,尴尬至极。珠儿走了,二房估计也就得指望宝玉这孩子,他聪慧异常,该是个有出息的;可二房如今怎么也比不过大房的。
贾母忍住肚子里的埋怨,冷眼看着贾赦:“既然觉得委屈,就听你解释,那话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钱小桥看眼贾母,依旧没吱声。
贾母有点心虚,见儿子这么理直气壮地,或许真的有什么误会。遂招来小童细细的询问前因后果,听说当时平儿也在,贾母便叫平儿解释。平儿便一五一十的将当时的情况,怎么问怎么回答的话都说了。贾母这么一听,听出门道了,觉得大儿子肯定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老二媳妇王氏。王夫人也听出门道了,脸黑的不高兴,待贾母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她拿着帕子委屈的擦眼角,什么都没多说。
“我不明白,二媳妇听说皇上给你官做,替你高兴,叫人放两挂鞭有什么不对?这事儿我也同意了,你要埋怨就埋怨我。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意见摊开说,你那句‘作死’是说给谁听的?”贾母越说越气,还是没忍住肚子里的火气,言语重了些。
钱小桥看眼怒目相视自己的贾母,冷笑道:“幽王才出了头七,咱们家就因皇帝委任我一个小官就挂鞭庆祝?作死,不是针对哪个一个人,是咱们府里所有人!你们这挂鞭要是响了,可不就是作死么。”
贾母肃然,皱眉不语。
王夫人赶紧解释道:“媳妇可没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弟妹!老太太年纪大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钱小桥一声厉责,立时吓得王夫人不敢言语,不单是她,屋子里所有人都被大老爷的威严震慑住了。
贾政闻讯赶来,听说事情经过,也觉得媳妇做得不对,况且大哥如今风头正盛,官职比他高比他出息,他更不敢言语。
一家子人突然尴尬的不知所谓,硬挺了一盏茶的功夫,方各自找借口散了。
钱小桥没走,留在贾母房里还有话说。
贾母今日挨了大儿子当头一棒,一边恨自己糊涂一边恨大儿子狠心不留情面。她已是退让一步了,大儿子留下来是何意?难道还要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