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啊!”他的嗓门不大,语气却十分大大咧咧,在他之前,怕也只有铁名巧才会这么跟修治说话。
修治把医疗箱收了起来,从随身携带的小背包中拿出一叠纸,一些纸是硬卡纸,轮廓硬挺,还有几张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笔记本纸张,被对折成四方形。
钢笔的水是灌满的。他趴伏在桌炉边上,坐姿不利,环境不宜,却在纸上落下一连串漂亮却并不工整的字,撇得潇洒自如,捺得峰回路转。
修治君用这样的字体,缓缓记录下了死刑犯生前的罪行。
这是他跟着宏义的第一个半年。
……
半年前,宏义将修治从空无一人的宅邸中领了出来。说是空无一人其实不大贴切,真要说的话,应该是除了修治之外无一活人。
这并不是什么充满智慧的举动,相反还十分鲁莽,首相猝然死亡,国家不说是陷入动乱,上层也是要忙乱一阵子,首相保护在手心里的儿子也失踪了,他的亲信自然要竭力寻找,带着修治君走,无疑是拽了一大箩筐的拖油瓶,就算是聪明如他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宏义要这么做。
明明当时的他也不过就是一初出茅庐,手上沾了一二条人命的反英雄罢了。
关于这问题,他追着宏义询问了好几次,青年给问得烦了,终于忍不住告饶,什么“不可以告诉小孩子”之类的思想给他抛到脑后。
“如果说,他们送给我的称呼可以当真的话。”他点了根烟,站在四四方方的玻璃间隔内,这是东京都内少有的吸烟点,说是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在这些细节方面,宏义却总是老老实实的,太宰几次想要跟他一起进吸烟室,却又被拎了出来,还美其名曰“不吸入有害气体”。
他只能隔着阻断玻璃,听他模模糊糊的声音。
“真要说的话,就是因为你露出了求救的眼神,英雄的话,是绝对无法对其他人的求救信号不管的对吧。”他缓缓吐出一圈眼,“所以我帮了阿巧,所以我带你走了。”
就是这么简单。
“哎?”修治的眼尾上挑,常常因微笑而眯起来的眼睛睁大了,他的惊讶实在不作伪,他没有想到宏义会给出这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