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在轻浅的数数声中睡了过去,但在梦境中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列车——列车上自己家人被鬼怪撕成碎片的骇然景象。她一点也不敢动弹、不敢反抗、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眼看着怪物的利爪朝自己越来越近。
爪尖几乎要触到她的眼球,身体甚至已经自发地感受到了还没有发生的疼痛,她终于张开嘴、尖叫起来——
女孩猛然惊醒,她有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有心脏里已经变得迟钝的疼痛提醒着她梦中有多么可怕的怪物。
她猛然抬头,发现本应昏睡在对面椅子上的青年已经不见踪影——对,自己本来应该进入对方的梦境,为什么失败了、魇梦大人会生气的!她惊慌地想要站起来。
肩膀上传来的、轻柔却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微微偏过头,惊骇的眼神撞进了深渊之中。
太宰双手压在她肩膀上、弯腰打量着她,显然从她刚醒来开始就在观察她的反应。他唇角带笑、看起来温和体贴,没被绷带包裹的左眼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光。
“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太宰轻声道,“魇梦君会真的让你沉浸在美梦里醒不过来吧?”
女孩怔住了,自欺欺人地建立起来的美好的未来被无情地打碎。刚才的噩梦只是开端,假如她真的失去了利用价值,也只会像已经死去的那些乘客一样在梦境中被不断折磨、最后变成那只鬼的食物吧。
“救救我吧,救救我啊——”最后的希望、支撑着她做出对守护者挥刀的暴行的希望也消散了。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滚落,她拼命摇着头,将太宰当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
“抱歉哦,”太宰近乎歉意地回答她,“能救你的人刚刚不是差点被你们杀死吗?”
“况且人类在获得希望之后重新堕入地狱,为自己的行为痛哭流涕、痛苦不堪的样子,不也很有趣吗?”太宰低头扫过列车墙角缝隙中一闪而过的某种不自然的反光,轻声道。
“人类扭曲的表情我最喜欢了,受不了的喜欢,魇梦君也很喜欢让人做完美梦之后陷入噩梦中哦,论性格的恶劣之处大概和我不相上下吧——看着那些被不幸击垮的家伙挣扎。”
比起是在对女孩炫耀和展示自己心理的扭曲,太宰更像是在对着阴影中、正在聆听的某种生物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但这确实也只是危言耸听而已,鬼杀队剑士心智之坚定、对恶鬼之仇恨远超常人想象。轻视他们的意识就会付出惨痛代价。
魇梦自己也不认为他能通过普通操纵人心的方式击败炎柱和另外三位少年,那简直就是最离谱的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