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卿微微瞪大眼睛,轻启双唇,显得十分惊异。这周瑜为发小还是真舍得下本儿,数百里之遥说来就来。
“慕尔为何在此?”
“卿不在此处,还该在哪?北方的颍川么?”
“慕尔所说有理,是瑜欠考虑了。”周瑜温温和和笑着,心里却敏锐的觉出,这阮卿较之一年前,多了分尖锐。
也许这尖锐一直都在,只不过往日是裹在温和的皮毛里,如今不知经历了什么,就悄悄冒出了头。
这么想来,阮卿大约并不如面上一般纯良,应该心有城府的人。他隐约觉得,孙策这回可能要踢到铁板了。
想到自己这发小,周瑜又有点头疼了。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许久不见,慕尔可愿同瑜走走?”
若是在府里走走,与站着这里一同说话有何区别?阮卿心中了然,“周郎想带卿去什么地方?”
“当真什么都瞒不住慕尔。”周瑜苦笑一下,“还不是吴侯的主意。说如今天气炎热,不若一同划船游湖去乘凉。他还说,若是慕尔不过去,就对你说愿赌服输四个字。”
阮卿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这都是吴侯一厢情愿,卿从未要下赌。”
“慕尔。”周瑜忽然垂下眼眸,妍丽的面容多了分忧愁,“伯符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权做帮帮瑜吧。”
阮卿抿了下唇,“既然周郎都如此说了,卿再拒绝,便是不懂事了。”
江东多水。
下了马车,阮卿只觉眼前一片开阔。
大片江水无风自流动,水面上荡着丝丝涟漪,若片片鱼鳞。近岸棵棵杨柳垂堤,绿色盈盈,给灰暗的天地带来一抹鲜亮,远方是绵延起伏的山脉,被笼罩在阴郁的天空下,朦胧缥缈。
水色江天,云雾显晦,峰峦出没。
阮卿食指轻轻点了点拇指。他好久没动笔作画了。
“在那里。”周瑜拍了拍他的肩旁。
江边停了一艘画船。江东善水战,因此楼船军舰也修建的比别处要华丽高大许多。
踩着木板上了船。身后是仆人将木板收起,两耳传过哗啦啦的水声。开船了。两侧景物渐渐往身后退去。
耳边的碎发被风吹动,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他嗅到了江水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