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宣也心中无数,看向林业绥,只是男子置之不理。
“何言?”李璋怒视过去,语气愈发激烈,似乎已裹挟着这位帝王无尽的血泪,“西南匪患刚起时,你和谢贤共同向我奏报请缨,要三郡守军御敌,我允了,半载时间,两万人都解决不了区区几千人,还隐瞒军情。”
“又是你们!”
最后四字,皇帝用尽全部气力怒喝出来。
随后,吞下所有气血,无奈道:“又是你们在我面前作保,要我再给你们侄儿,你们子弟一些时日,我又允了,宽限他们到雪融之日,可结果...”
李璋仰头合眼,手中刀尖落在殿中所铺的地板上,深吸一口气后,怒目圆睁,怒吼:“巴、蜀两郡都已被人夺走了!守军没有丝毫反抗,将领逃走,为了隐瞒军情,竟还敢追杀张衣朴!倘若不是有人救下了他,是不是还准备把建邺城也拱手相让!”
丢失城池,乃守成之君的莫大耻辱,自开朝以来,从未有过此事,可却在他这里发生了。
一把怒火烧毁了所有,指使着帝王挥刀向人砍去。
就近的郑氏子弟连忙冲上前去帮郑彧挡刀,一抹鲜血从他脖颈处涌出,闷响倒地,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郑彧杀不成,愈发增加李璋胸口的悸痛,一抽一抽的,使得他身子猛晃,以沾染了血的刀尖抵在地上,勉强稳住了身形不倒,内侍想要上前搀扶,也被斥退。
其余官员皆屏息不敢作声。
紧接着,李璋再挥刀,这次是谢贤的门生上来挡了,刀刃所带出的血迹也洒在旁边的男子脸上。
林业绥眨眼,黑眸更冷了几分,真是腥。
只是这人没死,无疑成为李璋发泄怒火的靶子。
血迹沾染到官袍上,林业绥仍一动不动,看着谢贤的这个门生被一刀刀的砍下,最后闷声倒地。
皇帝在殿内要杀臣子,还是三省大官,内侍急忙跪地,死死抱住李璋的腿,其余官员也接连跪地恳求。
只有林业绥、王宣、谢贤三人仍还站着。
便连郑彧都抵不住天子之怒,伏倒在地。
李璋扫过殿中的人,视线落在其中一人身上,而后踢开内侍,扔掉手中的剑,抓着胸口,呕出一口血来后,昏倒在地。
内侍和殿卫急忙将人抬到侧殿,又去请来医工诊治。
百官等在殿内。
没一会儿,舍人赶来这里焦急禀告:“各地官员、附属国和羁縻府州的人都已进宫来了,要朝贺陛下。”
谢贤、郑彧满心系在侧殿,王宣也不打算管这些政事。
林业绥只好走上前去处理,哪怕脸上与浑身都是血,仍面不改色的淡定嘱咐:“马上带上人去将他们拦在中书省官署,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