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能翻覆朝堂的权势。
林业绥拢过妻子发凉的双手捂着,颔首答她:“自然成了。”
了却一桩心事,宝因眉眼也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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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连下数日大雪,直到廿十,方止歇了两三日。
谢晋渠便选在廿二将谢珍果迁回到谢氏祖坟,就葬在范氏身边,并特地派奴仆到林府告知了一声。
宝因次日穿素服,登车前往。
墓室已挖好,陪葬用品皆如生前,棺椁便停在不远处的家庙寝殿内,已祭祀了七日。
柳斐自请留在这里,守着十姐。
只是来至寝殿外,却见是谢晋渠在这亲手添着长明灯,面露愧色,因当初是他妻子郑氏带谢珍果入宫的,而郑氏之所以能存活下来,也是因着她出身于郑贵妃那支的小淮房。
郑贵妃因三大王李风也得善终。
看到女子来,他放下油瓮:“五姐。”
宝因在殿外止住脚步,边解下毛领披风,边朝他微微颔首,而后入内,接过柳斐点燃的三支长香,举至发顶,哽声道:“大人,母亲,十姐未能享人世之福,还望你们能带十姐一同拜谒老君,得道受书,去往昆仑见西王母,而后升仙。”
谢珍果是谢氏的女郎,不能单独建寝殿,故依附在谢贤与范氏的寝殿中,得四时祭祀。
随后柳斐上前,将长香插在炉中。
谢晋渠敬香时,更是泣声,却也只有一句:“儿愧对母亲最后的嘱托。”
两人都上过香后,棺椁也由专司此事的人抬出寝殿,往东南方向的墓室而去,身为兄姊的他们却不能再送,会有损幼者阴福。
抬丧的人刚出寝殿,宝因匆匆开口:“等下。”然后她扶着门去至外面,下了殿阶,一步一行的走到棺椁前。
侍婢拿着披风追出去,没一会儿,又受触动的停了下来。
只见习习鹅雪落在涂漆绘纹的棺木上,一身素白的女子缓缓走过去,唯有乌发垒成的高髻有颜。
宝因伸手抚棺椁,上面所落的雪便被她手心给捂化成水,犹如谁的泪珠,她喃喃道:“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
这是十姐死前托人送到林府宽慰她的,还在提诗的绢帕上留了自号“五姐先生”。
那时她才知道,昔日廊下鹦鹉所念的,原是从十姐处听来的,谢晋渠说在她嫁去林府后,十姐便日日到蟾宫院去与鹦鹉说话,念新学的辞赋乐府。
而后她泣言:“我会好好记着的,十姐这下可安心去找大人与母亲,他们必会护你,有什么委曲尽可说,不要都藏在心里,那里日月同辉,比人世更好,别再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