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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域低头看了陈眠一眼,然后拿了手机出来,直接打开外卖软件买了矿泉水,发现不够起送价,又随便选了些零食,下了单之后,才对面前坐着的人说,“一会儿让我同事给你送来。”
陈眠手指挠了挠裤腿,有点儿困惑,“可你都没问我需要什么。”
“……”
准确来算,这是来北京他们第一次真正心平气和的交谈。
只不过对方却并不清醒,是一个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甚至清醒之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的酒鬼。
但沉域依旧存了些耐心,语气尽管仍旧是敷衍的,像是在糊弄缠着大人要糖吃的小孩儿,说,“你刚才不是说你要水?”
陈眠立马哦了一声,然后伸出自己的手,“那水呢?”
沉域信口胡诌:“我同事在挖。”
陈眠啊了一声,眼睛亮晶晶地问:“在长白山挖吗?”
哦,就这喝醉的劲儿,还知道长白山好水源。
他笑了声,“挺聪明,商业机密都被你摸透了。”
陈眠弯起眸,“我妈也说我很聪明,少年宫一起学跳舞的小朋友就我最厉害。”
甚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给沉域看,“老师每节课都会对我出示这个。”
当初沉域怎么问,她都不肯说自己学没学过跳舞,这会儿倒是毫无保留全说了。
她说完就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又轻声说,“可是我不喜欢。”
沉域垂眸看着她,然后弯下腰,也跟着蹲了下去。
平视的姿势,看见陈眠澄澈的黑眸,温声说,“既然不喜欢,那以后就不学了。”
陈眠顺着他的话点了下头,看见那两根抽绳又在她面前晃。
她吸吸鼻子,闻到对方身上龙舌兰酒味尽头淡淡的薄荷香。
伸手去抓,绕在食指上,攥着往自己的方向扯。
她一动,面前的人就伸出手撑在她身侧的地面上,靠近的刹那她终于看清,原来不是什么公仔也不是火车上售卖的列车员,而是贯穿整个高中生活,那个显得散漫却又总出现在她所有需要帮助时刻如神明降临般的沉域。
“沉、域。”
她轻声喊出他的名字,风吹得眼睛酸涩,却莫名执拗地盯着他看,不肯挪开视线。
问他,“高中结束了吗?”
冬风冷冽,灯光隐约,像是将明未明的拂晓时分。
沉域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些光影,里面藏着她的影子。
“结束了。”
陈眠低下头,重新埋进膝盖里。
过了很久,才闷声问,“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不明白,也不太理解,没听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