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水煮鱼、小炒肉,甚至还点了个鸡汤。
旁边盘子摞了一堆,他一个个拿出来,把东西直接往里倒。
动作没多细致,洒出来的汤汁也没人管。
陈眠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抽了纸巾给他收场,还在续着上一个话题,“他们一直住这儿么?”
这话问得不像是陈眠的作风,她很少关心别人的事情,对乔之晚的关心已经算是过了度,沉域松了手,笑着问她,“吃醋啊?”
哪知陈眠认真地看着他,还点了下头,“是啊。”
“……”
沉域顿时就没话说了,有点儿好笑地把筷子递给她,“你这醋吃的还挺邪门,还不如直接跟我说你吃陈茵的醋可信度比较高,能诚实点儿?我看你关心的,是乔之晚那后妈吧。”
后妈。
她没看错。
在雨夜里出走的亲生母亲甩开她奔往自己的前程。
再见面依旧是这样的雨夜,结果摇身一变就成了从奥迪车上下来的贵妇。
只是没想到,她嫁入的会是乔之晚家。
女孩子笑着对她说以后做个朋友的声音犹在耳畔。
陈眠没再多言,沉默地扒着饭。
沉域看她表情奇怪,问她,“怎么了?”
陈眠摇头,“没事。”
“陈眠,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
沉域这么对她说,陈眠抬起头,撞进他眼里。
多奇怪。
这话本应该是家长对孩子说的。
但她的父亲却醉醺醺地觊觎着女儿的身体。
她的亲生母亲给别人扮演着好家长。
后妈也没个后妈的样子盘算着她能带来的利益。
所有本应该对她投入关爱的人全都给予漠视,而与她毫无关联最没义务照顾她的人却补齐了这些人该说但没说的话。
“没事。”
陈眠又一次重复,垂下眼,看着碗里被沉域夹过来的菜,声音很轻,“真的,没事。”
她没想过要去找阮艳梅承担母亲该承担的责任,十八岁的门槛都即将迈过去,过去该承担的责任也没必要找一个早已远离生活轨迹的人去承担,但是住在同一个小区无可避免地就是会遇见。
沉域并不常住在这儿,似是将把这套房留给陈眠的话贯彻落实到底,又临近高考,过夜的次数并不多,像是忽然玩起了纯情似的,也没和陈眠做爱,只是和她一块儿写试卷,偶尔抓着人问下语文理解,再给陈眠讲几道数学题目。
真就一副两个学霸彼此好好学习的样子。
教导主任看了都得给他们颁奖状。
再遇见阮艳梅那天,是距离高考只有七十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