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蔡广全眼睛都瞪圆了:“那她这会子是装睡的?她想做啥?”
“我哪儿知道。”
何氏鼻涕泡都出来了,指指房间的方向:“你没瞧见,看着可邪性了,说话神情,跟从前完全是两样,醒来跟我说的头一句话,竟和四爷一模一样,也是问是不是已经埋了,唬得我差点就死去一遭!你说你,要是早几个时辰回来多好?再不济,眼看着天色不对,索性在县城多住一晚也行,怎么都比现在强啊!”
“那把她同季四爷单独留在一处,岂不要坏事?”
蔡广全也给吓住了,猛地抖了两抖,却又不想在婆娘面前落了下乘,瞪着眼凶巴巴低吼:“我能有啥办法?我昨儿就找去了季家,这可好,能做主的人愣是没一个在家,就连这个老四,都是他家管事瞧着实在不像样,今天晌午到那翠微楼给薅出来的,你没闻见那一身酒味儿?”
歇了口气,缓了缓心中的惊怕,他又低低吩咐:“方才我看季老四好像并未生疑,你赶紧给我滚过去守在门口,听听他们说什么,可别叫那丫头泄了咱的底!”
何氏向来听他的话,虽然害怕,却也只得咬了牙,期期艾艾地蹭到房门口,扒着门边悄悄望进去。
季渊坐在桌边没动,手里把玩着他那把破扇子,眼睛却是落在了季樱的脸上,盯着她看了一晌,忽地开了口,自言自语似的嘟囔:“现成有我送来的上好锦被不用,怎偏偏盖着这脏兮兮的破棉被?”!
季樱闻言一震,心跳都快了两分,紧接着,那季四爷却又放柔语气:“樱儿?”
见床上的人没反应,他也不着急,好像有无限耐性,一声接一声,慢悠悠地唤。
“樱儿,别睡了,四叔来了。”
“樱儿?”
“樱儿樱儿,小樱儿哎……”
叫头一回,还能推作睡沉了没听见,可他这般聒噪,再不醒过来可就有问题了。季樱没了办法,略等了等,缓缓张开眼。
待看清那人,心中大大觉得意外。
这位季家四爷,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生得长身玉立眉舒目朗,还挺好看的,怎么瞧也不像那等口不择言的倨傲无礼之辈。
只他身上那件袍却是多少狼狈了些,胸前和下摆皱皱巴巴,袖口沾了不少污渍,看着吧……就很像是不知道去哪儿鬼混了一夜,来不及回家换衣裳,急匆匆赶了来的。
此时他已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立在距床榻不过两三步之处,微微低头,垂眼看着季樱,笑呵呵地:“醒了?”
……接着,他便对着季樱的脸,打了个巨大的酒嗝。
季樱:“……”
不是,啥情况?你好像刚才还嫌弃蔡广全夫妇俩身上有味儿呢,怎么着你以为你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