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我在这榕州城内,原也没什么熟人,除了外祖一家,也就只有贵府诸位,勉强称得上相识。初见那日在小竹楼,姑娘曾为我抱不平,之后在河边,又替我解了燃眉之急,于你这或许只是微末小事,但情分我却不能不……”
说到这儿忽然顿了顿:“哦,‘情分’二字可能不大妥。”
几乎是同时,季樱也道:“称情分可言重了呀!”
两人互相瞧瞧对方,蓦地都笑了出来。
“陆公子的意思我懂的。”
季樱含笑点点头:“多谢你这样惦记着,你放心,若真个遇上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麻烦,我必定连我四叔都不找,头一个就去向你求助。”
这话也听不出真假,陆星垂默了一瞬,应道:“那便说定了。”
说着话,已行至大门前,前头那两个不靠谱的这时候方记起他们俩,同时回头,一个说“你俩磨蹭什么呢快些过来”,另一个道“小樱儿你们两个只顾说你们的,连许二叔都不理了?”很是理直气壮。
这种颠倒黑白的行径季樱已是看得惯了,压根儿懒得搭理他们,笑着道别,目送那兄弟俩离去,又跟季渊打了声招呼,匆匆地往回赶。
好在,这会子季大夫人果然还在正房里。
她轻轻吁了口气,也不进去,自顾自在正房院子外盘桓,一时看看花,一时又瞧瞧树,等了总有小半炷香的时间,听见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便走远了两步,在树下站定。
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四下里点了灯。
季大夫人笑容满面地从正房出来,正抬手轻轻揉了揉脸颊,目光一错,瞥见树下一个娇娜身影。
“呀!”
季大夫人就将腮边的手放下了,笑容里多了两分慈爱,快步走了过来:“这傻孩子,站在这里做什么?”
说着就摸摸季樱胳膊,上上下下打量:“怎么也没个人跟着?前些天连着下雨,这花花草草间,蚊虫多得很,你立在这儿也不怕被叮得满身红肿?真真儿是个小傻子。”
回头一迭声叫人取薄荷油来。
她举止言语实在温柔得很,若不是对她有所猜忌,季樱倒当真很喜欢,此刻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大伯娘别忙了,我没事的。那个……”
说到这里就停住了,缩缩脖子,仿佛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怎么了?”
季大夫人笑得更是和暖,没忍住似的,抬手轻拍她脸颊:“找大伯娘有事啊?”
“嗯,是有点事。”
季樱很是局促地低了低头,又小心翼翼抬头来看她:“我们爹爹不在身边,大伯娘又素来待我和哥哥好,思前想后,这事只能来请大伯娘帮忙。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给大伯娘您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