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弦入晋竟是打这般主意?”
“好胆!”
晋齐千里之遥,打探消息需要时间。
假若国君被利益蒙蔽,真同他定盟,晋势必要被拖入泥潭,楚国和齐国都会死咬不放。
“形势瞬息万变,谁言不会伤筋动骨!”田婴盯着公子弦,手按到腰间,大掌握住剑柄,随时将要出剑。
雍楹素来稳重,行事少见冲动。往日田婴冒出莽气,他常会设法阻拦。今日非比寻常,见田婴须发怒张,他非但没有劝说之意,反而袖着双手冷眼旁观,甚至火上添油。
“好一个齐国公子,满腹算计,巧舌如簧蒙蔽君上,妄图使晋为刀,真是了不得。”
“岂止。”费毅恰好站在他身旁,接言道,“这般行事分明是欺君上年少,视我等莽夫无智!”
“齐自诩礼仪之邦,齐室公子就是这般表里不一,小人之流?”鹿敏慢悠悠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尾音拉长,言辞间充满了嘲讽。
“如公子齐所言,果真传言有误。所谓礼仪之邦,君子之誉,八成是齐人自封,为自己面庞贴金。”赖白笑呵呵出声,言辞犀利,每一字都在补刀。
吕奔父子站在人群后,听到晋国氏族辛辣的嘲讽,再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公子弦,不约而同冒出冷汗,手脚一阵冰凉。
父子俩对视一眼,想到诸国对晋人,尤其是晋国氏族的评价,不由得头皮发麻。
凶狠,蛮横,霸道,逞性妄为。
一群虎狼!
“父亲,还要过去吗?”吕坚低声道。
“去。”吕奔硬着头皮说道,坚决不能临阵退缩。晋人凶狠霸道,他们更要表明立场。日后宋有变故,吕氏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父子俩穿过人群,站定到田齐身后。
此举出人预料,田齐瞪大双眼,着实没有想到。
“吕大夫?”
“公子放心,仆绝不容人欺你!”
吕奔深吸一口气,正色面向公子弦,义正辞严道:“公子齐之母乃宋室女。宋虽小,能护血亲。如要欺公子齐,先击吾,踏过吾身!”
一番话慷慨激昂,豪情万丈。
晋国氏族齐刷刷看向他,目光都带着稀奇。
林珩挑了下眉,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化作了然。楚煜笑意清浅,他掌握诸国情报,相当了解宋人的作风,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
田齐先是愕然,再是震惊,看向吕奔的目光十分难以形容。
在宋国时,他见到三令的虚伪和狡诈,对宋国氏族的印象是口蜜腹剑,两面三刀,擅使阴险手段。
相比之下,吕奔只是有些厚脸皮,倒也无伤大雅,甚至称得上一股清流。
先遭田齐痛骂,又被晋国氏族明嘲暗讽,公子弦羞愤难当。吕奔的陈词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