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一僵。
曲准指尖拈着?枚棋子,迟迟没?有落下。房间里只有秋叶的翻书声和曲大的呼吸声。
曲大鼓足勇气:“阿耶——”
“代父做主,”曲准声音平平:“承诺凡有犯者,一律处斩?”
曲大闭上嘴,只低下头。
棋子轻轻落下,“啪”, 抽空了其它所有声响。曲准抬起茶杯啜饮一口, 转过身正对他, 笑了:“公主来到?邢州,这样的大事,我却是最后知道的。”
“阿耶——”曲大再不能忍受,屈膝跪倒:“是我的错——”
“确实是你的错!”曲准陡然大声,手中茶杯一抛!
曲大侧了侧脸,茶杯砸在他额角, 冲势一断, 滚落在他身上。
曲大闭上眼睛,额角有什么流下来, 分不清是血还是茶。
过了一阵,曲大才?缓过疼痛, 抹去脸上的液体,声音绷得像琴弦,说:“阿耶,没?人能证明她是公主,我们只要——”
“李家说她是,她就是。”曲准冷笑:“因为?受人救命之?恩,便将养在闺中十余年?的孙女嫁给?一介屠夫。他李太常一诺千金,天下皆知。难道你能劝服天下人,他在说谎?”
曲大的腮帮子痉挛着?,说:“她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料到?……”
“没?料到?什么?”
“没?料到?,”曲大低声道:“听闻她从未出宫,如何能……”
“她还需要出宫?”曲准一笑:“武皇后不就在宫里吗?”
“皇后?”曲大微愣。
“那可?是个宰相。”曲准说。
曲大不以为?然:“区区三月宰相——”
“你自然是比她强。”曲准嗤笑:“从军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阿耶!”曲大挣扎着?要起身,曲准视线一落,他又结结实实跪在那里。
曲准仍沉在方才?的话?题,叹息:“可?惜,做了皇后。”
“做皇后有什么可?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曲大腰杆挺得笔直,硬梆梆地说。
曲准心情怅然,竟没?有生气,道:“做了皇后,反而一辈子都只能在那皇宫里。皇宫着?起一把火,她就要跟着?死去。”
他抬眼,见到?曲大表情,笑了,扭头看向旁边的秋叶,问:“换做你,做皇后还是做宰相?”
不知何时,秋叶已经不再翻书,她聚精会神地听着?他们谈话?,这会儿陷入思索,缓缓说:“要我说,做个足不出户的皇后,当然不好,但她若是乐意呢?做个运筹帷幄的宰相,或许很好,可?也没?什么大不了。”
“哈!”曲准大笑:“果?真是个女子。”
秋叶不平:“武皇后不也是女子。”
“她?”曲准摇头:“她可?算不得女子。”
秋叶恼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