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 裴明淮向下一看,果然那尸体脚上套了一双极奇怪的铁鞋,脚底竟然全是长达三寸的铁钉。院中本是泥地,又因这段时日雨水甚多,泥土潮湿松软,只要用力一脚踏下,脚底的铁钉便会深深插入泥土之中。 英扬恍然道:“难怪他虽无头,却仍能直立不倒!” 裴明淮道:“不错,所以那位大哥看到他走路,十分僵硬吃力。” 洪老者面上恐惧之色却不曾稍减,只道:“可他……他没有头……没头的人,怎能四处行走?” 杜如禹道:“也许是他混在人群中的时候,被人一剑飞头?” 裴明淮摇头道:“不会。” 杜如禹道:“为何?” 裴明淮道:“他脖子上的血早干了,而且浑身冰凉僵直,早已经死了不知多久了。”他把那具无头尸身在地上横放了下来,道,“杜大人,先命人把这尸首抬下去吧。” 杜如禹回头,正欲叫人,忽然定住。裴明淮和英扬顺着他的眼神望去,这时天上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照得满院雪亮。 第7章 只见院外不远处,闪出了两点幽光。那两团光一团金色,一团碧青之色,先只是小小火苗,渐渐越来越亮。 灯笼! 英扬手中一紧,“喀”地一声,竟将忘记放下的酒杯捏了个粉碎。裴明淮沉声道:“那里是县衙?” 杜如禹仍然呆呆而望,他平日里口才甚佳,这时只惊得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是……正是……县……县衙……大……大门!” 裴明淮道:“平日里门上挂的灯笼呢?” “灯笼被雨淋坏了,刚好换下。”杜如禹声音迟滞,缓缓地道。“我……下官从县衙里出来的时候,那里……绝无什么灯笼哪……” 此时风声甚大,吹动树叶,满院里无一人出声,只觉森森寒意,直浸入每个人四肢百骸。裴明淮道:“我去看看。” 英扬道:“我随你去。” 那两盏灯笼,一盏碧绿色,一盏淡金色。淡金那盏垂着长长的血红丝穗,绿的那盏色呈青碧,里面烛焰摇摇,裴明淮竟觉得似坟场中的鬼火一般。 裴明淮抬了头,定睛细看。他方察觉那灯笼的金绿绢纱中,也有两幅佛像。 曲齿罗刹!持璎络罗刹! 裴明淮只觉手脚发冷,这时院中的杜如禹发出了一声惊呼:“起均兄!” 裴明淮全副精神都在那两盏灯笼之上,听杜如禹这一叫,暗道不妙,飞身掠回。只见方起均已然歪在一侧,当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方起均扶了起来。 他一触手觉着温热湿润,便知不好,但把方起均扶起的那一刻,还是吃了一吓。 方起均的头不见了! 满院灯笼光照下,院里众人都已看得分明,短暂的一阵静寂之后,尖叫声不绝于耳,一众人便向外奔散。就连衙役们都不例外。 裴明淮断喝一声:“都不准走!” 众人都被他这一声吓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