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兴不料吴震突然问及此,一怔道:“我们极少跟他们照面,他们都住在深山里面,那处瘴气遍布,我们若非要找些草药,轻易不敢进的。飞头蛮不与人相交,要出来也是夜里出来,我们若见到了,都是屏息躲开,他们也不理会。” 裴明淮道:“依你所言,他们也是不会胡乱杀人的。” “不会。”姚兴道,“至少我们在此处住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他们自成一族,只要不去扰他们,自然无碍。” 吴震喃喃道:“可张鱼檀山坞众人的死法,确与飞头蛮的兵器相似。”指了一指,道,“他们都是被天蚕丝勒住脖子,那丝线虽柔,却锋利无比,堪比钢索,不但能切断人的头颅,还能切断四肢。” 众人想着昨夜此处情形,都是栗栗不已。那些人若是在睡梦中,自窗口门缝飞入天蚕丝来,缠在人的脖子四肢上,只须得发力,便得四分五裂,堪比车裂。半日,裴明淮道:“即便如此,他们为何要杀张鱼和他的手下?还有……还有孟蝶。” 吴震低声道:“不管谁杀了她,必是熟人。以孟蝶的武功,没人能在一招之内杀她。” 裴明淮本想说这也未必,但想想此时说这话是白添事端,便咽了回去。昙秀忽然回头,对姚兴道:“我有一事相问。” 姚兴道:“大师请讲。” “惠始大师住的地方,难道已经到了飞头蛮的所在?”昙秀道,“你方才说飞头蛮住的地方,全是瘴气,我们去那寺庙也经过了一片密林,旁边便是沼泽。” 姚兴道:“是,那处寺庙便是飞头蛮住处的边缘,再往里面走不得了。” 昙秀若有所思,裴明淮道:“怎么?” 昙秀道:“不知道惠始大师的死,是否与他们有关。” 裴明淮见祝青宁一直沉默不语,连这一屋子的死人都没多看,知道他心伤孟蝶之死,叹了口气,问道:“青宁,你可知道,会有什么人会杀孟蝶?” 吴震道:“你就算问,他也不会说的。”沉默片刻,道,“我要去一趟飞头蛮住的地方。” 裴明淮道:“什么?!” “不是明日才去那锁龙峡么?不会耽搁你的事的,我现在便去找。”吴震道,“我没法看着孟蝶死了,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 姚兴在旁惊道:“大人,那地方可危险得很,獠人素来最恨别人去他们的住处,凡是闯入的,有进无出啊!大人,你还是别去了,那地方有瘴气,还没找到他们,便会中毒啊!” 吴震朝裴明淮把手一伸,道:“把你那颗珠子借我。” 裴明淮叹了口气,道:“我陪你一道罢。”问昙秀道,“你去不去?” 昙秀微笑道:“这热闹,我是肯定要凑的。” 祝青宁却脸有犹豫之色,裴明淮道:“去不去由得你。”又看了看天色,这日实在是天公不怎么作美,浓云重重,只觉得是一直压到了江面上,跟江上的雾几乎溶为了一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