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乱麻,她也再理不清了。 更甚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做出那一切,是在听妈妈的话,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在苦难之中,暴露了本性。 听她说完,房间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别苏不知道沈研研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手上的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吗?” 不像实验室那次的躲闪,沈研研大方地掀起衣袖,将手臂上大片疤痕展示在她的面前:“嗯,不过已经没什么了,只是夏天比较麻烦而已。” 她转向祁言:“学姐,你之前说的是对的,我的确把自己当作了任人挑选的蛋糕,以为自己足够香甜就可以得到一切。其实蛋糕的命运,除了被吃掉,就是丢弃腐烂。” 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她忽然觉得祁言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两人并不是什么竞争关系,之前她也许还担心祁言会看穿她的真面目,告诉别苏,但现在,她是真的无所畏惧了。 祁言本也没将沈研研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因为别苏,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关注沈研研。 确定沈研研对别苏不具有任何威胁性,别苏也不可能对沈研研有任何多余的情感之后,他就更不在意沈研研了。 在这种时候,祁言也不吝于表现自己的友善:“沈学妹,你没有怪我之前太过唐突就好。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你的吗?不要和我们客气。” 沈研研想了想,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学姐愿意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在帮我了。” 她不是在说场面话。她知道,祁言和别苏是不一样的,看起来对于每一个人都保有友善的态度,其实才是最冷漠的那种人。 但今天,在自己剖开一切的时候,祁言仍然能用与先前同样的态度对待她,没有半点嘲弄和嫌恶,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帮助了。 她所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别人的保护,只是想要平等的对待,平等的机会,想要证明给她的妈妈看,哪怕她不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只凭自己,也是可以获得一个美丽崭新的人生的。 她想要改变现状,却又惧怕丑陋的过往。 从现在开始,她会接受自己的一切,所有的贫穷与不堪,所有的功利与野心,就是组成她的一部分,没有隐藏的必要,也不必自我厌弃。 沈研研握紧别苏的手,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恳求道:“学长,你还愿意继续教我钢琴吗?我想赢。” “当然。”别苏朝她笑。 她的手也握上去,四只手交叠在一起,散发出无尽的力量。 …… 直到离开的时候,沈研研的母亲也没有从紧闭的卧室中出来。 别苏有些担忧,问沈研研:“需要我们和阿姨说些什么吗?” 但她心里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她可以插手的,除了关心,也做不了更多。 沈研研微笑着拒绝:“不用。学长,之后的事都交给我吧。我知道该怎么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