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扎出青黑色的血,胳膊青筋暴起,逐渐生出棕色的毛发。 再看面容,那原本和蔼的面孔此时已目眦欲裂,大张的嘴里长出獠牙。 眼见他的手变成尖利爪子,奚昭却紧攥着匕首不放,偏过头喊:“月郤!” 月郤也反应快,在她拿匕首扎那相师的瞬间,就已举剑往那相师身上劈去。 相师再顾不得手上剧痛,拼死往后躲。 匕首生生划开了他的手掌,疼得他头冒虚汗。 短剑劈下,落了个空。月郤转身一踢,卦摊被掀飞,径直朝相师砸去。 相师躲闪不及,被那矮木桌子砸中前腹,又撞在墙上,张嘴便呕出和着碎牙的血。 月郤跃跳上前,揪起他的领子。另一手攥紧拳,落向他的太阳穴。 一拳落下,那相师痛苦哀嚎两声,随后化出原形。 竟是只棕毛狐狸。 不过仅剩了一口气,身上的毛发已被血沾湿,右爪也裂成两半,不受控地痉挛抽搐着。 “老狐狸,”月郤哼笑道,“怎没算到自己的劫数?” 狐妖嘶叫两声,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月郤揪住那狐妖的后颈子,将它塞进封邪囊里,利索系好。 收好封邪囊,他快步走至奚昭面前。 “有没有伤着?”他问,抓过她的手来回细看。 “没。”奚昭摇头,看向那散乱的卦摊,“那狐狸就是你要找的?” 经过方才这番闹腾,签筒里的命签全掉了出来,又在落地后化成狐火,消失不见。 “是它,老狐狸,不知从何修来了咒言术。”月郤仔细检查起卦摊上的东西。 “咒言术?” “嗯。”月郤拿起签筒,晃了晃,“借着算命的幌子,把恶咒放进解签语里。八卦运转本就能通灵,无形间便强化了咒效。方才摇出来的最后一支签,多半是大凶下下签。你要没拦着他,咱们估计得吃好一顿苦头。” 奚昭想到狐妖那浑浊的眼珠子。 他应是认出她来了,所以才让她来抽最后一支签。 她扯过摆在卦摊上的布,本想擦干净匕首上的血。但见那血液青黑,眉头不由得拧起。 “月郤,这狐血有没有什么用处?” 月郤散干净签筒上的邪气,说:“无甚用处,有些毒,不过毒性太低,几乎等于没有。起不了多大用。” 听他说这血没用,奚昭连这匕首也不想要了。 驱散干净最后一点邪气,月郤起身。 “今天没白出来,这狐狸都已经叫我捉着了,即便告诉大哥,他也没——”他忽然顿住,身形微晃两阵。 紧接着,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净。 奚昭瞧出他的不对劲:“月郤?” “我……”月郤扶住墙壁,微躬了身,“没事,歇会儿就好了。” “当真?”奚昭在夜色中打量着他,“可你看着好像很难受。” “没事。”月郤紧闭起眼,气息渐渐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