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那两人也有几分了解,都不是不知规矩的人。 即便是自己的亲女儿,也应不会做出强行留魂的事。 况且一百多年前,从没听说过月家出现什么变动。 思及此,他面色稍缓。 “若有恶鬼作祟,也当与鬼界通个气,免得闹出笑话。如今两位殿下都在这儿,捉只恶鬼罢了,哪需要请什么道人来。即便嫌劳烦殿下,那太崖道君不也在?” 月楚临恭谦:“前辈言之有理。” “快些将那恶鬼除了,也免得影响王上出巡。”抛下这句,蓬昀转身便走了。 月楚临静立在原地,望着那干瘦鬼影。 等人走远,身后的提灯童子终于忍不住道:“公子,那老鬼未免也太嚣张。真当自个儿是殿下的夫子,就得人人都听他的了?在咱们府里竟还摆出这副作派!” “不急。” 月楚临始终温笑着,灯光映来,才觉他笑意不达眼底,反透出股漠然。 他转过身,身影渐隐在夜色当中。 “居功自傲,又有犯上之嫌。”他稍顿,“气数已尽。” - 第三天,宁远小筑。 前些日子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雨,今日总算放晴,一碧如洗。 蔺岐拿起八方道玉盘,正要出门,太崖忽出现在了门口。 “玉衡,”他径直入了门,坐下,懒靠着椅背,“今日先不急着去检查禁制,为师有话想要问你。” 蔺岐放下玉罗盘,耐心等着他开口。 太崖:“前些天下大雨那天晚上,你去了哪儿?” “观月楼。”蔺岐答得详细,“罗盘出现异象,故此去了趟。” “然后?” “未受多大影响,应是府中鬼魄太多,干扰了禁制。” “我并非是问禁制的事。”太崖懒散道,“你去观月楼时,可看见了什么,又做了何事?” 想到他应是知道了昨夜的事,蔺岐索性再不瞒他:“弟子去观月楼,看见鬼域蓬昀无端攻击月家女儿。倚强凌弱实为小人作派,弟子便出了手。” “哦,月家女儿——看来你已经知晓那鬼魄的身份了,是她亲口告诉了你,还是你自己去查的?” 蔺岐沉默一阵,终如实道:“那鬼魄时常出现,恐其有害,所以去查了她的身份。” “你倒是热心肠,也不怕鬼域怪罪到你身上。”太崖揶揄,但无讽刺之意。 “我易了容。” “易容?”太崖轻笑,“你是易了容,那如果鬼域的人真来找,你要从何处捏造出个捉鬼的道人。” 听他提起捉鬼道人,蔺岐须臾便反应过来,应是谁给他递了话。 他思索片刻,却是先问:“师父,弟子是否给谁添了麻烦?” 现在倒知道唤他声师父了。 太崖单手支颌,道:“也没什么,就是昨天碰着见远,听他说那蓬昀怒气冲冲找上了他,觉得月府欺瞒鬼域,偷藏着月问星的魂魄。又说见远还请了个道人,就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