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与她相对。 “送书。找到了些驭灵的书,想着许有用处,便送了过来。”蔺岐稍顿,“不知晓奚姑娘在歇息,唐突惊扰。” “没事,这不刚好醒了么。”嘴上这样说,其实她连眼睛都还睁不大开。 许是睡得太久,半边身子压麻了,脑袋也疼。 她忍着麻意捏了阵胳膊,却不见效。 想梳头发,但手麻得连梳子都抓不着。 “小道长,”她坐在矮竹床边,问他,“能不能帮我梳下头发?就简单梳一梳,手压麻了,到现在都没知觉。” 蔺岐略一颔首,起身拿过放在枕边的木头,替她梳起头来。 她平时不大出去,穿着打扮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方便怎么穿。像今日这般打定主意不愿出门,就连头发都懒得打理。随意拿根系绳束着,睡时便取了。 这会儿头发披散在身后,不过乱些,但也好梳理。 梳齿扫过发顶,力度适中,连头疼都缓解几分。奚昭眯了眯眼,竟又觉得困了。 她往前一靠,头抵在了他身前。 蔺岐一顿,恰好望见她颈后的咬伤。 伤口已经愈合了,唯见两枚血点子。 又想起昨日的事,他攥紧了手,耳尖隐有些泛烫。 打从他给奚昭梳头开始,灵虎就在旁边看着。 越看越傻眼。 不是! 这人怎么回事,一进门就整理内务不说,这会儿竟还替她梳起头了。 便是妖族,梳头也实在太过亲近。 难不成这人只是瞧着冷淡,其实一副热心肠么? 它想了想,跳过去,尾巴甩在了蔺岐腿上。 帮它也梳梳。 蔺岐不露声色地往旁让了一步。 灵虎:…… 这人不对劲。 梳好头发,蔺岐又问:“奚姑娘,可要束起来?” 奚昭盘腿,一手杵在膝上,托着脸看他。 “小道长,算起来我们认识的时日也不短了,为何总叫得这般生疏?” 蔺岐寻不出话应她,一时不语。 奚昭:“不能叫我名字么?” 蔺岐犹豫半晌,终唤了声:“奚昭……姑娘。” 神情如常,但几个字却说得磕磕绊绊,险些咬着舌头。 …… “你便将‘姑娘’二字刻脑门儿上吧,走哪儿都舍不得丢。”奚昭说,“到时候我走出去,碰着了什么人。那人问我,你姓甚名谁啊?我还得恭恭敬敬一拱手,然后回他,‘您客气了,唤我奚昭姑娘便是。’那人又答,哦,好名字。两个字好写,记起来也方便。我就得连忙摇头说,哎呀错了错了,不是俩字,是四个字。定不能忘了‘姑娘’俩字,没这两个字,可叫不出我的名儿。” 她说得轻快,蔺岐听了,素来冷淡的眼眸间松动出些许淡笑。 连同耳上陡起的薄红一样,都不大明显。 “奚——”他稍顿,“何故打趣我。” “哪是我打趣你,分明是你打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