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也因此,她才烦他得很。 不愿听他说那些逗趣话,也不愿见他笑模笑样的。仿佛这天底下什么苦难事,都落不到他头上来。 而眼下,他的魂气被抽离得干净。原本的一棵新木,仿佛遭了刀砍,受了雷劈,活生生萎蔫下去。 似是瘦了不少,眉眼被磨得没了精神气,死物一般长在那脸上。 眼神也变得麻木,莫说情绪好坏,便是丝毫波澜都瞧不着。 月问星觉察出不对劲,但已闹到了这种地步,还是逼着自己开口:“我要找她。” 她没解释找施白树的缘由,也不知月郤听没听进去——从他站在这儿开始,便是那一副僵硬神情。不见怒不见笑,好似死了一般。 好一会儿,月郤才道:“找她总要有个缘由。” 月问星犹豫不定。 要是跟他说,他定不会让她离开这儿。 但现在施白树已经走了。 若求他,说不定还能让他帮忙。 她踌躇再三,先是看一眼老管家,再才道:“你跟我来。” 两人沉默无声地走在夜里,直等走到偏僻角落,月问星才幽怨开口:“施白树答应过我,带我出府。可她骗我!” 要是往常提起离府的事,月郤定要训她一顿。 眼下,他却面无表情地应了声,道:“骗你又如何,府中有禁制,你走不了。” “将骨灰拿着便好了。”月问星道,“把出府木牌放在那骨灰罐子上,我就能走了——二哥,你帮我找找她吧。或者,或者你带我出去也行。二哥,就这一回,就帮我这一回!” 月郤的脸掩在夜色中,看不明晰。 好半晌,他问:“出去做什么?” “我……”月问星迟疑不决,终道,“我想去看昭昭。” 几乎是她提起那名字的瞬间,月郤陡然抬起眼帘。 也是这时,她才终于看清他的眼睛。 那双素来颇有神气的星目,现下尽是血丝。红通通的,活像被血洇透了似的。 “不是与你说了吗?”他的语气中终于显出些许情绪,却是濒临崩溃的颤抖,“她在养病,你去看她,对她没什么好处。” “只是远远看一眼!”月问星急切补充,“不靠近她,不会影响她养病的——二哥,求你了,让我去看一眼吧。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些天有多难捱,快将我折磨疯了。二哥,你便帮我一回吧,不会跟大哥说的,真的!” 眼看着她露出副疯样,月郤清楚感觉到思绪渐绷成了一根弦。 随着她的急切哀求,那根弦也越绷越紧、越绷越紧。 头又开始疼,心跳也一阵快过一阵。 突地——在月问星抬手拽他的那一瞬,他仿佛听见了那根弦断裂的声响。 他的面容仍旧平静,语气也和方才一样冷淡,却道:“死了。” 月问星陡然僵住。 良久才挤出话语:“什么?” 月郤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