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拖着她的婚事。 可没想到父王一纸书信送至御前之后,顾衔章真的成了她的驸马。 而如今,她的驸马已经死去一年多了。 * “明宜……明宜!” 戏台上娘子水袖翩翩,身姿婉转。春光融融里,眼前的一切重新清晰。 宁久微回神,偏头看向安禾,“怎么?” 安禾轻叹,“你在想什么呢。” 宁久微低头理了理衣袖,“没有。” 安禾问,“是不是觉得无趣了?我也有点,要不我们找点别的乐子吧。” 宁久微笑,“什么乐子?” 安禾想了想,“对了,我记得今天好像是新科状元觐见,我们去看看吧!” “去哪看?” “太和殿呀。” “你别胡闹了。” 安禾哎呀一声,“我没胡闹,我们就在外面看看。我听说今年的探花郎长得特别俊秀,你不好奇?” 宁久微摇头,“不好奇。” 安禾看她一眼,笑道,“也是,见过最俊美的驸马,哪还看得上别人。” 宁久微认真看戏,台上的牡丹亭唱到——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 她勾了下唇,轻声道,“乱臣贼子,提他做什么。” “也是,提他做什么。这世上俊美的男人多了去了,你等我今年就给你再找一个。”安禾提前警告,“不过说好了啊,这次不许再抢我的了。” 宁久微乐了声。 “行了别看了。”安禾拉着她,“走,我们去看新科状元。” 太和殿外,新科三甲才进宫,自长长的御道缓缓而来。 安禾在边上欣赏着,时不时点评两句,包括随行的侍卫。 宁久微看着,恍惚间像是看到顾衔章一身青袍官服,傲骨嶙峋,在这条路上走来。 长夜无边。 宁久微在殿中独自饮酒,她坐在窗边,对着窗外的月亮举杯。 她不知喝了多少,越喝却越难过,眼泪也像盛满的酒一样漫出来。宁久微趴在窗台上,慢慢闭上眼睛。 她想父王,想王兄。 想顾衔章。 这世上最爱护她的人,都不在了。 第二章 初秋妖娆,转眼便到了落日时分。 天色尚不算晚,比起平时,顾大人今日回来的早了许多。 昨天公主殿下和他生了一夜的气,今天不知道气消了没有。他早点回来,免得她又不高兴。 顾衔章打算先回书房换身衣裳,路过折枝院,脚步慢下来。 院子里的海棠花瓣被风吹落,三两凋零,树叶婆娑。 宁久微躺在铺着锦缎和软枕的醉翁椅上睡着,她眉头轻蹙,脸上挂着泪痕,伴随着隐隐约约极轻的低泣。 顾衔章走近,坐到她身边。 她在哭。 顾衔章怔了一瞬,看着她湿润的眼睫有些出神。 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