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奴家,出了这天香阁,这天下再无奴家容身之处”周若璃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跪倒在地,弓着腰将额头磕在放置于地上的手背,身躯时不时的抽搐着,哭了两下,又怕惊扰到江南枝,憋气抽噎着。 江南枝愣住了,看着眼前匍匐着哭噎的女人,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喏嗫了两下,走上前扶起跪着的女人,干哑的发声出口,“何病如此严重,你去看了大夫吗” 周若璃抽气缓了缓,噎着哭腔,避开了江管事的手,平复着回道,“管事也知道,我们这一行,什么脏的臭的都沾边,寻常女子看病还会被说三道四,一般大夫更是避嫌,更何况我们这些下九流的人了,熬的过那便熬着,熬不过就用席子一裹便是了,哪里请得来大夫。我们的病,无非那几样,只是轻重缓急罢了。”女子讽刺的说道,带着轻贱的嘲讽着自我。 “管事来的巧,我也是前两日才发现的,恰逢管事给我们谋了另一条出路,奴家贪生怕死,实在是不想接客了,还请管事通融,奴家肯发誓,奴家真的是早期,不要把奴家赶出去,若是后面奴家严重了,那,那奴家自己一根绳子吊死,保证不脏乱了阁里” 女人卑微着祈求的看着江南枝,想要哀求扶着江南枝的手,却又不敢碰,她脏了啊! 江南枝的心被猛地敲了几棍子,她知道古代女子看病难,可她以为至少能有看可能,她从未想过原来女子看病是要带着侮辱。可难道就因为性别上的不同,在生命面前都要避讳了起来吗?难道医者眼前不应该更重视生命吗? “为何不去找一个女大夫呢?”江南枝握住了女人退缩的手问道。 周若璃笑了,轻轻的,看向江南枝的目光带上了灰灰的霭“谁会把医术传给女子呢?” 江南枝被怔住了,此刻,江南枝看到的不只是眼前的青楼女子,而是放眼整个国家,这整个时代,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个女性,一个个生病了的女性,占人口数一半的女性,她们忍受着精神上的压制,她们不允许有任何忤逆男性的思想,不允许跨过那个后宅,她们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们还要忍受着肉体上的折辱,是出生便被嫌弃,是病了不能看医,是位高权重,居于一人之下也会死于生育…… “管事定是忘了,我们平民女子,是没有大夫可看的”,周若璃又说到,看向江南枝的目光带上艳羡,又有丝丝忧伤。 “我……”江南枝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怔怔的看着周若璃。 周若璃移开被江南枝握着的手,转而放在江南枝面前,“所以,还请管事通融,给奴家一只口脂吧” 江南枝看了看眼前的手,又看了看此刻还是面带笑容的女人,明明她在笑着,可她还是能看透那笑容背后的哭泣,那是无数面色宽柔,背地里痛苦的女性。她想,她应该能为她们做些什么,她肯定能! 江南枝站起身,从架子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