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年确实?与苏仰崧有过节,‘结党’这一条也并非空穴来风。陈掌印在内阁多年,有自己的势力并不奇怪,他?也确实?运作打压过苏仰崧。 可那是他?主子授意的呀。苏将军气焰嚣张,皇帝想适时?地敲打一下,这无可非议。 陈锦年也只是替主子办事而已,况且他?自己也觉得苏将军气焰太?盛,于君于国,都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同样,苏仰崧又怎会不明白呢?他?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他?撺掇妹妹在皇帝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又煽动群臣打压弹劾陈锦年,无非就是想断皇帝的臂膀,就是想回击皇帝。 不可一世的苏将军在告诉天子,不仅在战场上,在任何地方,他?苏仰崧都不好惹。 皇帝自然不是好拿捏的,陈锦年的势力,也不会因为几道折子就付之一炬。朝臣中,有不少为陈掌印说话?的。 一时?间,朝野上下纷纷扰扰,各方势力僵持不下。 * 这日晚间,蓝芷陪祁澹温书。 学累了?的六皇子,摸着自己瘪瘪的肚子,噘嘴道:“兰娘娘,今儿又吃不到张伴伴的点心了?吗?” 自从扬陵回来,张荦就再没来过未央宫,祁澹总嚷着要?吃点心,孙喜来也去长乐宫喊过他?,可他?就像是刻意要?保持距离似的,偶尔做了?点心也只是叫喜来去取。 今日傍晚,孙喜来去长乐宫传过一回话?。 蓝芷失神?地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见这光景,他?今晚又是不会来的。 “张伴伴有自己的事要?忙,祁澹想吃,明儿叫喜来去长乐宫取,好不好?” “那好吧。”祁澹垂头,眼中难掩失落,“其实?,我是想张伴伴了?,他?怎么都不来看我?” 蓝芷轻抚他?的小脑袋,转移话?题道:“今日在宫学,可新学了?什么文章?” “学了?。”祁澹眼珠倏亮,兴冲冲地开始背书,“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 “这是谁教?你的?”蓝芷神?色忽紧,打断他?追问。 “宫学的师傅啊。”祁澹歪着脑袋,“但其实?这首诗我不大明白,兰娘娘你明白吗?师傅说,我要?是不明白,可以去问父皇。” 前人的《轻肥》,这首诗讽刺了?那些大权在握的宦官,不顾百姓疾苦,生活靡费,骄奢淫逸。 此时?正值陈锦年被?弹劾的风口?浪尖,有人居心叵测地让祁澹跟皇帝念这首诗,是要?拿祁澹当枪使,真是其心可诛。 “下回这首诗,不能再念了?,听见没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念,尤其不要?念给你父皇。” 祁澹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门外,一个静立许久的身影,提着食盒,缓步走了?进?来…… 第23章 片儿川(一) 张荦一进门, 祁澹就起身朝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