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刚被付兆安骂过。
付阮突然发现自己改了脾气,从前谁敢当她面这么猖狂,不可能,她早把对方折起来填海了,可此时她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付娢骂得对。
是她眼瞎,自以为跟付长康是忘年交,自以为两人有父女缘,自以为她可以替付长康揽起付家这个重担,自以为可以成为付长康的骄傲。
这些年付长康把她捧得这么高,恨不能让岄州之外的人都知道付四小姐的名号,付阮曾以为,这是爱;后来才知道,她的确是付长康的骄傲,他动动手指,她就出去肝脑涂地;他轻轻一叹,她就跑去外地开疆破土。
如今付家终于坐稳岄州四大家族之一,付长康又把付兆深叫回来,江山打完了,到了该分江山的时候了,多可笑。
付长康也被损地脸色铁青,付阮不知他有几分真心触动,还是就着付娢的话在敲打她。
付阮沉默半晌,出声道:“付兆深是付家人,有人动他就是动付家,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不是给你交代,是给所有质疑我会不会偏心蒋承霖的人一个交代。”
说罢,她轻轻抓着付长康的手臂,带着他一起离开。
门外,付长康气得够呛,付阮象征性的安慰几句:“付娢不是冲你,就是气我当年赶走周桢和她弟弟。”
付长康倒也说了句人话:“她就是气我,气我早早把她嫁出去,没让她接手公司。”
付阮:“付娢回来也好,付兆深醒来看见她会开心的,你回去早点休息。”
付长康问:“你去哪?”
付阮:“办点事。”
付长康:“要去找蒋承霖?”
付阮不置可否。
……
病房内,付娢守在付兆深旁边,医生说他凌晨五点后能醒就可以,结果他三点一过就醒了。
付娢看到他眼皮动,一直在低声叫他:“阿深。”
付兆深缓缓睁开眼睛,眼前身影模糊,他隐约听到是个女声,费力的动了动嘴唇,“…阿阮。”
视线越发清晰,付兆深瞳孔终于聚焦,“……姐。”
付娢紧咬着牙,眼泪无声往下掉,付兆深想抬手帮她擦,发现手臂千斤重,根本抬不动。
付娢把脸别过去,待到那阵最酸的劲儿过去,才敢把脸转过来,她看到付兆深眼眶红了,眼角也是湿的。
抬手擦掉付兆深的眼泪,付娢吸了下鼻子:“没事,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剩下的什么都不用管,有我呢。”
付兆深低声问:“就你一个人?”
付娢无波无澜:“我到的时候,付长康和付阮在。”
付兆深无力地问:“她怎么样?”
付娢:“你说付阮?她没怎么样,我在她脸上都没看到哭的痕迹。”
付兆深轻轻眨眼,一言不发。
付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