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生愣了。
  他没想到自己平素和胡德禄所说的一些话,胡德禄竟然记得如此牢靠,而且自己的一举一动好像也成为了胡德禄效仿的举措。
  “德禄,恐怕有些情况你还是不太清楚,很多时候师兄我也是没得选择,并非师兄主动去寻求那种冒险的历练,那样太危险了,这一点你恐怕误会了。”
  陈淮生不得不提醒对方。
  “师兄我知道,你的几番遭遇其实咱们外堂许多师兄弟都知晓,甚至都很艳羡呢。”
  胡德禄话语里却没有陈淮生想象的那种畏惧和惊讶,而是相当笃定,让他大惑不解,“德禄,你这话啥意思?”
  “师兄,你以道种身份独战诡狼,然后三日悟道,这是真实的吧?”
  见陈淮生点头,胡德禄才面带感触之色地道:“可你是否知道,丙舍里有三成弟子都会因为无法悟道而名落孙山被迫还乡?他们离开的时候都会百般不舍,甚至哭得死去活来,而回乡之后就和修仙长生无缘了,七十来岁就是他们寿元的终结。”
  “可承载了家族乃至乡梓无数人的期盼入门,最终却落得个无法入道返乡,这种反差,足以把人逼疯!”
  “我一个族兄也是先天道种,十年前入门重华,结果悟道未成,回乡之后沦为猎夫,五年前在捕猎一头大角箭鹿时被鹿角捅穿了胸膛而亡,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我还有一个族叔,三十年前的先天道种,曾经入门南楚一家宗门,也是悟道失败回乡,从此就神神叨叨,总幻想自己悟道成功,后来生下一子两女,其中一子是先天道种,一女为后天道种,为了其子能入门重华,让那个不是道种的女儿嫁给了派中一个主事的残疾侄儿,让那个后天道种的女儿给咱们知客院一位炼气六重主事的儿子做妾,要知道那人也只是一个后天道种,娶了五个妾,全是后天道种,就为了能生出一个先天道种,……”
  陈淮生再也忍不住了,“你族叔那个儿子呢?”
  “如愿以偿入了门了,九年前也入道了,但却在乙舍呆够了五年,炼气未能成功,去了知客院打杂,现在每次遇到我,知道说什么吗?我真傻,本来有一次机会可以去试炼,可我却以为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