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气吐了出来,大量空气涌入,竟叫他无所适从。他又给沈怀霜盖上了被子,伸手抵在他额上。
再起身,钟煜竟是眼前昏黑,攀住了床前的围栏。
他栽在了沈怀霜的身边,像是在病榻侧久伴,实在累及了,于是徐徐倒了下去,陷入昏黑的睡梦中。
他倒下的时候,手贴在了沈怀霜的臂膀边,像是那样靠着才能得到微薄的安全感,叫他定心。
“钟子渊!你真是的!”
宋掌门甩了甩袖子,摇头叹了声,一个箭步飞身上去,把钟煜摆摆正,又从床上搬了下来。
“一病病两个,谁也不比谁好。”
第52章 一人与苍生有什么分别?
玉阙道人施针都用了好几日,拔除心魔,要走全身筋脉。就算钟煜执意不要她用摈弃痛觉的药,她还是给他下足了两大碗乌药散。
银针走了两轮,她还是不放心,卷起钟煜的臂膀。
他手臂上是没有留下被下过诅咒的恶咒。
可心魔入耳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拔除干净。
玉阙道人翻看了会儿,道:“心魔这东西应对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一直压着,让它永远不发作出来。”
她说话时还是留了几分余地。
少年拜入崐仑门下,不过几年就有金丹修为,诚然修真界从来都是大境界难以突破,小境界突破快,但几年就能金丹的,未来几乎都是元婴至化神以上的尊者。钟煜这些年的天赋、努力都不可忽视,修真路上陡然遇到那么一道坎,这年纪心性的人,听到难免伤心。
玉阙道人又道:“不过破而后立,等你到了更高的境界,它的影响就会自然而然消失。”
“多谢阁主。”
钟煜听罢,徐徐朝玉阙道人颔首。
他见臂膀上的针都收了,收起了自己的衣袖,低头时,下巴削瘦,轮廓英朗,眉宇凝着少年气。
钟煜见阁主望着他,倒是有几分忧心忡忡的模样,道:“修道一事本就如逆水行舟,阁主不必费心。”
玉阙道人诧异:“期年不见,小友心境不同。”
钟煜颔首应了声,又问,“阁主还有什么要同我嘱咐的。”
“你倒是让我想起之前你在崐仑的一幢旧事了。”玉阙道人面色恬淡,像陷入了回忆中,“你记得你刚入崐仑的时候,在书阁,你用那里的钟磬和我夫君对答过。本来那对答也不需他本人出面,在崐仑求问的人都不像你一个个问题都刨根问底,你问了一回,又进来一回,如是四回,才惊动了他神识飘回崐仑,和你辩驳了许久。”
钟煜答:“前辈珠玉在前,晚辈不敢。”
他停顿了一会儿,却又问:“敢问阁主,我先生他如何了?”
玉阙道人敛了眉眼,给了钟煜一段清心咒,才道:“他去看你先生,先别急——这会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