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做也同样有很大的风险,那就是,地方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加上民风剽悍,万一有个意外,便会出现造反之事。 如果要维持稳定,朝廷需要加派更多的兵力驻守,以应对可能出现的乱局。 所以,如果单纯从一个统治者的立场来看的话,海禁政策,未必就真的是错的,可是…… “先生所言,朕能明白,可这沿海一代的百姓,也是朝廷的臣民……” 眉头拧起,朱祁钰的口气变得有些复杂。 “他们的命,也是命啊!” 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是,落在于谦的耳中,却无疑是振聋发聩。 然而,朱祁钰的话却未停,继续道。 “朕若是不知道倭患的根由和海禁的利弊,也便罢了,可如今,朕既已明白,如何能够坐视不理?” “这些百姓,一辈子勤勤恳恳,劳心劳力,可是,就因为他们生在沿海,便注定活命都成难事,若是天命如此也便罢了,他们的境遇,却是朝廷一手促成,这让朕如何能够心安呢?” “唐太宗有言,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既为万民之主,天下之君,理当代天安抚生民,若朕明知海禁之举不利于民,却仍旧要做,便是无德无行!” “为君者,若无德行,江山社稷,终有一日会被覆灭,所以,不论是为国,还是为民,朕都要让此政,在朕的手中结束!” 这番话说完,于谦的神色也有些复杂。 片刻之后,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躬身叩拜,正色开口,道。 “陛下心怀万民,实乃社稷之福,天下之幸也!” “臣……愿为陛下效死!” 说罢,他郑重的叩首于地,话音掷地有声。 殿中沉默了片刻,朱祁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意味难明之色,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随后,他脸上浮起笑意,道。 “先生这是做什么,朕还要指望着先生替朕去剿倭寇呢,何谈效死?快快平身吧!” “谢陛下!” 于谦重新站起身来,但是,却并没有坐下,而是侍立在旁,等待着天子的吩咐。 见此状况,朱祁钰道。 “海禁是要解的,不过,毕竟是太祖旧制,还是要一步步的来,当下朝廷的燃眉之急,还是在明岁可能出现的灾情,这也是朕选在这个时候,出兵剿平倭寇的原因。” 话说到这个份上,于谦自然不会再提什么祖制不祖制的,朱祁钰也能够直接了当的说出要开海的话,但是,不管提不提,事实便是如此,朱祁钰的这套道理,能够说服于谦在内的一部分人,可想要说服满朝上下的人,却不可能。 这不仅仅是祖制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要开海,一定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所以说,即便要做,现阶段来看,也只能暗中来做,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在朝堂上提起。 “当初,皇庄出海的商队,携带的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