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另一个就能活了。 第七章 谎言 “这怎么回事?” 孟朝接过童浩递来的油条,茫然望着眼前层层叠叠的人。 新年第一天,安合里老街所有的闲人全体出动,将吴细妹居住的老楼围个水泄不通。 他们裹着睡衣,手抄在袖筒里,嘁嘁喳喳地咬耳朵,脸上变颜变色。间或有人踮起脚尖,抻长脖子好奇地去打量停在院子中间的救护车。 “死人了。” 童浩一昂下巴,担架上手捂心口的老太太正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 “这老太太早上看见的,当场心脏病就犯了,直接躺倒在尸体旁边。然后——” 他又一甩头,人群中间一个七十多岁的大爷正手舞足蹈地跟旁边人说着什么。 “这个大爷出来晨练,看见躺在地上的俩人就直接打 120 了。不过那个男的已经不行了。” “可不是不行了嘛,车来的时候人都硬了。”站在他俩前面的大姨忽然回过头来,“说是冻死的,昨晚喝大了晕乎乎地睡在路边,然后再没醒过来。” “我听着是犯病了,”旁边拎菜的老太太胳膊肘撞撞她,“心脑血管有毛病。” “我听说是被人报复,”穿深蓝色面包服的男人摇摇头,“得罪人了,一板砖给拍死了。” 孟朝嚼着油条,听着路人的猜测半晌没有吭声。 救护车嘶鸣着远去,意犹未尽的人群很快也层层散开。孟朝大步走向李清福倒下的地方,伏低身子观察着结冰的路面,在干涸的血迹旁转着圈踱步。 “不对劲,”他冲童浩压低声音,避开因好奇而驻足的居民,“如果是普通滑倒不会出这么多血,而且这摔倒的位置也不对。” “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童浩挠挠头,“咱要追查这事吗?” “唔,尸检之后听法医怎么说,再个——” 孟朝不经意抬头,正撞见一个脑袋从六楼的某扇窗子里探出来,朝下张望。 那人显然也看见了他,四目相交的一瞬,迅速收回身去,下一秒将窗帘拉了个严严实实。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到他甚至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头儿?”童浩用笔记本戳戳他,“再个怎么着?” 孟朝思索了片刻,将喝干的豆浆袋子攥成团,塞进童浩口袋。 “先上楼。” “听说楼下的事了吗?” 孟朝接过吴细妹递来的水杯,瞥了眼在客厅门口探头探脑的曹天保,问得云淡风轻。 “嗯,一大早就闹哄哄的,想不知道也难。” “最近这块不太平啊,接二连三的出事。” “是不太平。”吴细妹心不在焉地敷衍,回身将曹天保赶回了卧室。母子二人在隔间压低了声音用方言快速交流,听语气似乎在争吵。 “头儿,他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儿子要问爸爸的下落,他妈不让,让他坐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