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进门,进来就见到她跪着垂头无力又孤独的背影。他把孩子放到她的床榻,走回来。 “在外边遇到了小妹妹,想着你好久没见到亲人,就问她要不要跟我回家。” 颐殊抬起头,饱含恨意地直视着他。覃隐不动声色地挡住她的目光,站在她和他之间:“是我找过来的,但是是哥哥先毁了你我兄弟二人的约定,不是吗?” 尹辗偏头看了看她,避而不答:“隐生,我是在保护你。” 覃隐沉郁地盯着他,粲然一笑:“自然,兄长一直说的都是在保护我。” 他手背在后,袖筒中掉出半截卷轴,他用掌心抵着,刚好能被她看见。 不出意外,那应当是《四方物志》帝命重新修订的拟诏。 他笑道:“兄长再逼我清心寡欲做和尚,我就要自焚于外了,你又不让我去烟花柳巷之地。再说外边的女人哪有……” 蓦地一声响亮耳光,回荡在室内。 颐殊正看着那幅卷轴,想着他怎么拿给她,他被打之后,难以置信地视线慢慢上移。 尹辗活动着打了人的那只手腕,整理袖口:“禁欲不会死,纵欲会死。” 覃隐缓缓转过脸,眼睫投下深深阴影:“兄长教诲的是。” 尹辗带人摔门出去,覃隐抹掉唇角血迹,从地上抱起她,放到熟睡的小丫头旁边。 他看了看小丫头粉嫩嫩胖嘟嘟的脸颊,又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觉得甚是有趣。 颐殊看着这一幕,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在她心底,侵袭瓦解得迅速。 覃隐跟她说了晚安要走,她拽住他的手,眼眸切切欲语还休。 他又安抚了她一阵,才哄得她把手放开让他走。 - 她坐在梳妆镜前,春禾秋苗给她梳洗妆扮。 春禾给她梳着头发,秋苗坐在跟前同她唠嗑。“大人给小姐办生辰宴,邀请的是整个大璩有头有脸的人物,满朝文武官员,都得卖个面子赴宴,别说想巴结咱们大人的。” 春禾附和:“是呀是呀,小姐这么美,就该多露露面,否则白玉蒙尘,明珠暗投,多可惜。” 宴请函就放在镜子前的台面上,她母亲因难产而死,她从不过生辰。好在是假的生辰日,她要在假的生辰宴上依尹辗的指令做一些事。假的名字,假的身份,惟独脸是真的。 盘好发髻戴好首饰,她便让她们下去,自己从琉璃瓶中取出面具,覆盖于面。少顷,她在镜子中就变成了那个脸被烧伤半张的女人。 安篱抱着古琴在问柳馆门前下车,馆主柳风叶依然把她迎进去。有人已经等在馆内的箫厢阁处,她推门入内,苏惊付箬及他的心腹部下都站起来行礼。 “颐殊,你要我们找的崔驭找到了。”崇任东开门见山,“原以为那人被利用完后,毫无用处会被谌晗所杀,但他凭借聪明才智逃过一劫,保住了性命,但苟活于深山。” 安篱点头,“可有逼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