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短暂怔忡后就是下意识地回避,不知所措。 诊脉的过程极其漫长。覃隐与她坐在案几的对侧,尹辗坐在旁侧,隐生给她诊脉的期间,他就把核桃一个个剥开,取出核桃仁放在一个盘子里,有条不紊。 约莫半刻钟以后,覃隐颤抖着把手收回,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谁的?” 尹辗将那些果仁桃核摆成一个有规律的形状,辅以雕花蜜枣、糖鱼儿作装饰,有人敲门:“家主,有客人来了。”他自然而然地把盘子放在她面前,对她道:“我去去就来。” 难捱的寂静。像有一道无形的黑色屏风隔在两人之间,又像是固化的溶液充斥着每一寸空气,阻挡所有的声和光。她把放在案面的手,慢慢慢慢挪到案几底下,寞然垂首。 他以过于异常的冷静开口:“还记得我给翟秋子的那种药吗?对身体伤害性最小,也无毒副作用。而且你还年轻,这是第一胎,只是一个意外……” “不是意外。”她打断他,抬起头来,“我想留下这孩子。” 覃隐脸色一白,有些事情不必再问。尹辗若是欺负她,她不会逆来顺受就从了,若是一时糊涂,意乱情迷,她不会留着。他预想过这些情况,又一一被自己否决。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故意报复他。他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地阐述她对他的特别,她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并不特别。 “我不知道你这么愚蠢,”他说,“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我想留下来,我太寂寞了。除父亲外在这世上我没有直系亲属,有一个陪伴都是好的。”她眼眶潮热,红了眼睛,“你在药方里不要写对他不利的药。” 他的心思被她看穿,既苦涩又无奈,好似豁达通透:“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站起来,安静地收拾医箱,房间之中只有他扣上铜锁咔嗒咔嗒的声音。 “覃翡玉,”她刚叫住他,想问问他的伤,尹辗推门进来,走到她身旁坐下,一手揽着她的肩,温和地道:“你还没有告诉他么?” 颐殊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将目光移到离开的人身上,“覃隐,孩子是尹辗的。” 他没有说话,背对着她,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开门出去。 - 他在路边茶铺要了一碗凉茶。清绝面庞阴云密布,冷得像十月飞霜,沉郁得可怕。 依照阿骆那天的描述,她到尹府跟他说话,喝酒,听他抚琴,并没有什么特别。或许就是那酒,因他买的醉。阿骆本就是尹辗的人,很可能被策反,替原来的主子隐瞒。 别说杀一个肚子里的孽种,杀一个人他都有几十百种办法。 但是她想要,因为寂寞。他放下茶碗,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种困在他身体内不上不下的粘滞感像是盈满泥浆的废土瓮导致他大脑窒息发紧,牙关紧绷地难受。 张灵诲看到他坐在路边,招呼马车停下。从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