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且每一个人,都有苦衷,可你太祖高皇帝突然掀了桌子,你说你朱元璋坏不坏吧。 解缙不禁诧异地看着张安世,他面色古怪,甚至有点怀疑,张安世这个家伙,是不是疯了。 他这是想找死吗? 杨荣目光沉着,观测着每一个人的反应。 许多人已露出了怒色了。 毕竟……州县官是朝廷和百姓两头吃,可他们吃的却是州县官,可现在,你张安世砸我们的锅? 众人一时间没有吭声,可殿中的气氛,骤然之间冷了下来。 解缙眼里带笑,他对此求之不得呢! 这张安世已经膨胀到了这个地步,真以为,可以和全天下作对吗? 这岂不成了第二个董卓,非要找十八路诸侯讨伐,是吧? 太祖高皇帝,只怕胆魄也不过如此。 朱棣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视而过,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手抚案牍,道:“今日所议,暂且作罢,文渊阁诸卿留下,各部尚书留下,张安世留下。” 这么一个廷议,居然果断地被朱棣踩了刹车。 百官脸色都极不好看。 收益本是固定的,每年能有多少冰敬、炭敬入账,都可根据一个人的官位高低,算出个大概来。 可问题就在于,一旦砸了锅,自己的宅邸置办了,各房的妾也已经纳了,奴婢也买了这么多,车马还有族里的各种开销,都是照着自己的收入来匹配的。 这个财源若是断了,就真的要吃土了。 这真比空印案还狠,这是教人饿肚子的问题。 众臣无言,只是满脸乌云地沉默着,而后行礼,告辞而去。 留下来的,无外乎是朱棣最信重的几个大臣。 朱棣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踱步,随即却是抬头看一眼夏原吉,道:“夏卿家乃户部尚书,给朕说句准话吧。” 夏原吉苦笑道:“陛下,不可如此。” 他简洁有力。 朱棣脸色冷然:“夏卿认为……此策不通吗?” 夏原吉道:“任何国策,想要贯彻,都要天下官吏能够上下一致。照安南侯所言之法,对国家确实有莫大的好处,对百姓也有莫大的好处。可臣认为,若要实施,必定举步维艰。” 夏原吉顿了顿,又道:“臣之所言,乃肺腑之词,绝无私念。其实安南侯所言之法,户部并非没有人有过这样的念头,可实际上……根本行不通。” 他没有一句是敷衍,都是大实话。 朱棣却是沉着脸道:“只要对你们有好处,才可贯彻执行,是吗?但凡没有好处的,那么就寸步难行,这样长此以往,则朝廷的税赋越来越少,百姓缴纳的税赋也越来越沉重。十年、百年之后……再大的骆驼,也是要被压垮的。” 所谓道德滑坡,其实王朝兴衰,也是一种滑坡,因为掌握了国器的人,会自觉地维护自己的利益。 就如朱棣所言,一次又一次,拒绝执行对他们不利的国策,可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