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有人轻声道:“殿下教我们好找。” 刘春不是别人,乃是蜀王朱椿,朱椿背着手,不发一言。 刘德生道:“殿下……方才……” 朱椿道:“竟是见着了那个张安世。” “此子……”刘德生恨恨道:“没有拿殿下怎么样吧?” 朱椿道:“确实很粗鲁,开口就是钱。” 刘德生道:“哎……历来祸乱国家者,都是这样无德之人,殿下……此番进京,可想好了,是否接受这左都督一职吗?” 朱椿道:“我乃宗亲子弟,自当以天下为己任。” 这刘德生与一旁的刘广进面面相觑,他们既担心,殿下这样做,等于将自己陷于极为危险的境地,因为贤王之名,实在难以被皇帝容忍。 可另一方面,他们也隐隐期盼着,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制衡张安世那样的奸佞。 朱椿道:“走吧,我们走一走,明日进京。” 刘德生点点头,亦步亦趋。 一到傍晚的时候,栖霞却显得比白日更热闹,到处都是灯火,街上,竟还有一根根柱子,柱子上张挂着一盏盏别致的煤油灯。 朱椿至一处小巷,却突然停住了步伐。 这是一处极小的屋子,里头似乎住了不少人,这屋子甚至连一个院落都不曾有,开了门,只有可容两三人的过道,对面是别家的墙壁。 可就在这么一个黑乎乎的小屋子前。 却见一个少年,搬了破旧的小凳子,他捧着一部书,手里还捏着一根炭笔,在像草纸一般劣质的纸张上,小心翼翼的抄写。 大街上的灯火恰好照耀在了这小巷,只隐隐约约一团灯光恰好落在少年的书上,他斜着脑袋,害怕自己的脑袋遮挡了光,聚精会神。 朱椿下意识的止步,抬头,便见这少年身后的屋子,黑漆漆的。 于是……心底似乎明白了什么。 悄无声息的,朱椿走到了少年身后。 随即,他道:“你这岑夫子,丹丘生,这一段抄错了,岑者,小而高的山也,是以这上头是山,而非宝盖。” 少年吓了一跳,抬头看了朱椿一眼。 少年便咋舌道:“噢,我瞧一瞧。” 细细看了课文,果然是抄错了,便忙涂改。 朱椿道:“怎不回屋。” “外头也亮堂,可以省灯油。” “你爹娘呢?” “俺爹下工未回,俺娘值的是夜班。” 朱椿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读书不易啊,要用功。” 少年迷茫的抬头看一眼朱椿。 可朱椿却只朝他微微一笑,这笑很纯粹,纯粹到连这少年也全无戒备心,少年嗯了一声。 朱椿已是留下一道长长的背影,带着众人,已朝着那无数灯火喧闹之处,信步而去。 “两位先生……” “殿下有何吩咐?” “不必称呼殿下,历来人们称我为蜀秀才。” 两位大儒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