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清流眼里,地方官乃是俗官,不甚瞧得起。 可在地方官的眼里,他们也有自己的一套鄙视链,那些真正具体处理繁杂事务的文吏,也就成了他们鄙视的对象。 现如今……地方官们既不甘心去清丈土地,可又担心乌纱帽不保,可这些刀笔吏们却不一样,他们太积极了,一个个就盼着命令一下,显一显身手。 甚至……他们现在压根不在乎所谓的油水,尤其是那些刀笔吏,他们可是读过书的,读过书的人,却为吏,本身就处于一种矛盾之中,现如今……机会来了。 各县和各府的差役,也在彼此相互传递着消息,现在太平府那边的情况,就是榜样,而现在陛下下旨支持,蜀王殿下,不惜当堂杀人,态度也十分明显了。 如今算是拨云见日,时局和势头若是再看不明白,那就真的愚笨如猪了。 甚至可能,将来……大量的官吏空缺,就给了不少翻身的希望,而且清丈土地之后,若是也实行太平府一般的吏法,哪怕将来自己不为官,可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正式编制了,这和从前可是天囊之别。 “殿下……” 这时,在廨舍里,蜀王正独自一人慢条斯理地用着饭菜。 一个司吏匆匆而来,行礼。 蜀王朱椿,神色不变,一面举着筷子,一面道:“嗯?” 司吏道:“学生……听闻……应天府判官刘俭,对新政大为不满,他授意上元县县令……说不必急着清丈……” 朱椿这才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司吏:“消息确实吗?” 这司吏道:“是府吏李文,还有上元县吏司吏王衡二人奏来的,消息确切,刘判官……与本地士绅,关系匪浅……殿下……要清丈土地之后,他的府上,立即便车马如龙,不少本地的士绅,都去寻他说项……” 朱椿笑了笑,却对这个判官的事,显得没什么兴趣。 而是朝着一旁的文吏道:“取笔墨来。” 文吏便连忙给取了笔墨来。 朱椿一脸的老神在在,当着司吏的面,道:“你方才说,府吏叫李什么?” “李文……” 朱椿又道:“还有一个呢?” 司吏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地道:“还有一个是上元县的司吏王衡。” 朱椿一笔一划,将这二人名字记下,接着道:“你叫邓成朴,是吗?” 这司吏就更不解了,迟疑地道:“学生……学生……学生……正是……” 朱椿也将他的名字记下,随即将这纸交给文吏,便道:“这个……夹在本王今日的日志之中。” 文吏接过,忙是去了。 朱椿此时则是朝司吏道:“来……坐下,吃过饭了吗?” “啊……不敢,不敢,吃过了。” 朱椿也没有勉强,便道:“这个判官……本王略有耳闻,府里和县里的情况,本王也略知一些,不过他竟胆敢与人合谋,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不过这也无妨……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