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光心头一跳,挑眉道:“何以见得?” “你久在部堂,平日里对内朝的事不清楚,我这都给事中,倒是经验要出入文渊阁联络。”刘振南道:“你想想看,有了这么多的银子,交了这样高的税赋,旷古未有,尚且还要责罚,要负荆请罪,那么其他人呢?其他那些……每年所征税赋与他相比,犹如萤火之虫与日月争辉的各布政使司还有府县呢?若是有天大功劳的人,尚且还要请罪,那么其他未力寸功者,有什么面目……不请罪?” “你的意思是?” 刘振南眼里掠过了一丝厉色:“这是要让人笑话天下的官吏啊,而这户部……只怕也会难辞其咎。” 曾光深吸一口气,绷着脸道:“此子太狂妄了。” 刘振南苦笑,点了点案牍上的表格,随即道:“狂有狂的资本。” “此事还是等夏公回来,再与他相商。” “夏公?”刘振南又是苦笑。 曾光道:“倒是方才,张安世左一口夏公,右一口夏公……” 刘振南脸色更是铁青,终究叹了口气,道:“哎……等等看吧,看看宫中会是什么态度。” 这二人此时满腹心事。 他们心心念念地想要挑拨离间,殊不知,对于张安世而言,他压根没心思去挑什么事。 可现在,张安世随口一句夏公,反而直接把二人干沉默了。 心怀鬼胎的人,才会认为别人也是这般心怀鬼胎。 这心思越深沉之人,也才会认为别人一定也和自己一样不简单。 正因如此,一听张安世提及夏公,便总让曾光这般人有一种生理上的不适和反感。 曾光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他正待要离开。 却见刘振南眼眶微红,忙用长袖遮了遮自己的眼睛。 曾光讶异地道:“刘都事何故如此?” 刘振南凄然道:“我哀民生多艰,叹某些人,为了政绩,横征暴敛,强取豪夺,就为了……哎……” 曾光张了张嘴,却最后什么都没有再说。 …… 夏原吉此时正尴尬地站在文楼里。 朱棣分明显出了不悦之色。 杨荣等人亦一个个安静地伫立着。 朱棣这才慢悠悠地道:“夏卿家,右都督府的钱粮,还未奏上吗?” “迄今未有。”夏原吉尴尬地道:“臣督促了几次……” 朱棣皱眉道:“时候已不早了,来年的开支,年前就要料理。户部这边……要加紧。” 夏原吉很是为难地道:“只是右都督府的钱粮未至,户部这边的许多收支,也就不好……”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