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贼,莫非也是要做前元的余孽吗?” 这人摇头道:“家祖虽在元时为官,可臣却并不思怀前元。” 朱瞻基道:“那是何故?” 这人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只是想要舍生取义而已,臣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今日……既已到这般地步,也就无话可说了。” 他说着,无力地摇摇头。 “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朱棣听罢冷笑。 他看了朱瞻基一眼,道:“孙儿,你瞧他是书生吗?” 朱瞻基道:“看着像。” 朱棣继续问:“是否手无缚鸡之力?” “是。”朱瞻基老实回答。 朱棣居然没有大怒,而是端坐,道:“那朕再告诉你一件事,他的祖父吴师道,鼎鼎大名,所交往的大儒,有黄溍、柳贯、吴莱、郑复初人等。这些人,你可能并不熟知,不过这不打紧,你只需知道,从太祖高皇帝开始,我大明的文臣之中,如被太祖高皇帝所称赞的开国文臣之首的宋濂,便是他们的学生弟子。”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你可千万不要小看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吴师道这些人,他们的弟子,曾在浙东、江淮一带大建书院,而今较为人熟知的钓台书院、杜门书院,都是他们的弟子所建。” “这天下的读书人,若能进这样的书院深造,便算是大幸,而这些人在书院学习之后,或是回到本乡也开设书院教授子弟,又或入仕为官,可谓是遍布天下。” 朱瞻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原来又是教书的。 朱棣似乎看出他心里所想,便道:“你可别小看这教书二字,他们讲究的是将传授子弟,也讲究的是师生之谊。再加上朝中文臣不少出自他们的弟子,这里头可就不太简单了,不说其他,单说此人的祖先吴师道,不但在元朝时做过官,且门生故吏不少,此后此人编撰书籍,要读书人都记录进他的书里,可你知道,他是如何编书的吗?” 朱瞻基道:“请皇爷明示。” 朱棣笑道:“若是学理学的读书人,哪怕文章次劣一些,他也要收录。可若是不将理学奉为圭臬者,便是再好的文章,他也瞧不起,必定列为下等,斥为离经叛道。孙儿,你别小看他这编书,他们在读书里头,和朕这天子没有任何分别,但教他欣赏之人,便可大造声势,教此人声名远播。” “可若是他不喜者,他只需斥责几句,便可教此人身败名裂。他们都说朕这个人,独断专行,杀伐果断。真是可笑,最是杀伐果断,杀人不见血的,不是恰恰是他们这些人吗?朕用人,尚且还知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总还懂得宽恕。” 朱棣说到,声音越加的冷然,他道:“可似吴师道这般的人,但凡有读书人敢于不顺他的理学,便要发动他的党羽和所谓的好友们对其大加讨伐,一丝一毫的沙子也是不容的。现在他的孙儿在你面前自称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