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低垂着眉眼,“可有安排人去刑场送酒水,送华儿一程?” 婆子点头,撇过脸偷偷抹了抹眼睛。 “送去了,还让厨房做了世子最喜欢吃的九重糕,他少时最喜欢您做的九重糕了,只是不敢多吃,总嫌不够稳重,您心疼世子,一月总有三两次要亲自下厨房给他做一碟,他便攒着慢慢吃,一盘能吃两三天。” 老太太听到这里,心口发疼,她拿帕子擦擦眼角:“只是我这身子骨不中用了,年纪大了受不得丁点打击,如今他要走了,替全府上下抗下罪名,换得我华府一家苟且偷生,延续血脉,老身我却躺在这里,连给他做碗九重糕都不能,邑婆,我悔啊!” “当初怎么就不阻止他们父子俩去参与那夺嫡之争,怎么就不多劝两句!那皇位如天底下最深的陷阱旋涡,上面缀着金灿灿的权势二字,岂知这龙椅下面就是深渊地狱,一不小心去碰了就要粉身碎骨啊!” 邑婆子劝道:“侯爷和世子身处那个位置,早已是不得已而为之,上至先帝下到满朝文武都逼着他们,谁容得了他们退让?便是退让了,先帝和新皇也忌惮重重,不会轻易放过。侯爷和世子只是时运不济又遇小人背叛罢了,老夫人莫要过于自责。” 老太太坐了起来,整了整衣袖,在邑婆子的搀扶下,下了床。 她坐在一旁慢慢喝着热汤,喝了两三口就放下,实在食不下咽,心口一阵阵的发疼,若非惦记着满府老小的将来,她只怕也撑不到现在,早早就倒下。 邑婆子看她这样又问:“我去问厨房要点腌菜开胃的,您试试?” 老太太摇头,“罢了,今日不吃了,我一想到华儿……” 她顿了下问:“我儿如何?” 邑婆子想起侯爷和夫人,道:“侯爷之前出狱后就已经病倒了,本来前两天看着像是有好转,今日听说世子被押解刑场,将要行刑,侯爷病情就更严重了,上午还请了大夫来瞧。” “我那不争气的儿媳呢?可有照顾他两分?” 邑婆子沉默了下,摇头:“夫人已经哭哭啼啼半月了,今天更是哭晕过去,还没醒呢。” 老太太:“……” 想起儿媳的做派,她直叹气,这时倒是把热汤喝了,儿子病倒儿媳不中用,全府上下还能指望谁?她便是再不行,也得撑着一口气。 跟着吩咐道:“酒水瓜果点心还有世子最喜欢吃的菜色都准备好没?” 邑婆子:“您放心都准备好了。” “那、世子牌位呢?” “都弄好了……” 老太太站了起来,杵着拐杖想起来,又坐了下去,摇摇头说:“不行,我这腿脚还是使不上劲儿,一口气梗在胸口里难受得厉害,一会儿午时三刻过后,你就立即在院子里摆上香案,好让世子知道回家吃一顿再走,我老骨头再出门送孙儿一程。” 她向外面望了望,擦擦眼睛。 这时院外有小厮跑来禀报:“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