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若孤不答应呢?” 普天之下,唯有云泠敢对他开这个口。 可也正是因为云泠开了这个口,谢珏心里的暴虐之意才更加翻涌。 她一次又一次地为了别人,与他为敌。 “你又该如何?”谢珏薄唇紧抿,下颚绷着,“你要为了她跟孤闹?” 外面风雨大作,而殿内却安静极了,静到他似乎听到了两人呼吸的声音。 她仰着脸静静与他对望。 看到他压抑深刻的眉眼,紧绷的唇线,脸上的每一分情绪都是怒,与怨。 云泠抬手握住他的手指,然后坚定地摇头,“不会。” 谢珏神色一愣。 云泠接着把他的手拉下来,分开,然后与他紧密交缠的十指相扣。 两人手心的体温交融在一处。 云泠看着他,语气认真而恳切,“我明白曾经我为了公主算计过殿下,也未曾坚定,肯定地回馈过殿下的心。所以殿下见到我来,便以为我是要为公主求情,更怕我会再次为了公主违抗。” “可不是这样的,”她摇了摇头,又将他的手指握紧了些,“我来东宫,确实是不忍心。锦嘉经历了这么多打击,人眼看着就憔悴了,几乎快要崩溃。她实在是可怜的,我也实在是心疼她了。所以她求到我面前,我无法不答应她。” 她一字一句道, “可我也心疼殿下,殿下丧母之殇,切肤之痛,又有谁能体会?能留锦嘉一命已是开恩,怎敢再敢要求其他。” “我对锦嘉怜悯,是情。对殿下心疼,是爱。何尝不是两相为难。深思熟虑之下,深夜进宫便只是替锦嘉带话,”云泠缓缓往前走一步,松开手慢慢抱住他的腰,“仅此而已。” “殿下答不答应,我都无话可说。” “当年的事谁也无法替殿下原谅。而锦嘉也并不敢强求,亦只是托我,来问一问殿下。” 谢珏眉间那一点紧皱悄无声息地松了。 他抬起手臂回抱住她,闭了闭眼, “我们阿泠,永远知道该怎样才能安抚孤。” 永远,能轻而易举地抚平他的怒气。 外面的雨渐渐停下,连风也歇了。 重新变得宁静。 雨水沿着屋檐一滴一滴滚落,澄净而晶莹。 谢珏抱着她的腰,“英国公曾经也上了一道折子,愿尽全族之力替我母后修碑立传,被孤驳回了。” 愉妃之事爆光后,这几年连带英国公府也遭到贬斥。 英国公虽是忠心之人,可注定这一族就此倾覆凋零。 整个英国公府都为此付出了代价,再无起复的可能。 “愉妃的骨灰于孤无用,谢锦嘉既然愿意下半辈子都为我母后祈福赎罪,这骨灰本给她也无妨。” “但孤,就是要他们所有人都不得善终,不得圆满。” “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他话里的嗜杀之意让云泠心惊不已。 弑父杀兄,为了报仇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