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们一边在市场上虚张声势,一边悄悄地从东北运来大批高梁,让我们不停地吃进,一直吃到今年的高梁下来,让我们再吃进,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我们就被撑住了,银子都变成了高梁,现银根本无法周转,才到了今天这步境地!”致庸听到这里,义愤填膺“啪”的一掌击向桌子。
茂才仍旧长思不语,过了好一会,突然沉稳道:“复字号顾大掌柜信上一直说有二十万两银子足矣,东家,可在茂才看来,这点银子根本不够。”致庸神色微变道:“你也认为不够?茂才兄,请说出道理!”茂才不紧不慢地点上旱烟,深吸一口道:“此次达盛昌已将乔家逼到悬崖边上,为了吃掉乔家,达盛昌会再接再厉。对达盛昌而言,打败直至吃掉乔家才是他的大局,为此它会不遗余力。”曹掌柜大惊,接口道:“孙先生讲得有道理!东家,顾大掌柜的信上说,眼下包头只需二十万两银子就可以解围,那只是说可以对付眼下的债主,稳住局面。万一达盛昌将它能动用的银子全部投入这场霸盘之争,东家的二十万两银子,只怕到时就不够了。”致庸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茂才眼睛盯着屋顶,沉吟道:“东家,曹爷,我有一计,只是还没有想好”致庸和曹掌柜闻言,赶紧凑过来,盯住他。茂才狠狠吸了一口烟道:“东家,欲解包头复字号之围,光有银子还不够。光有银子,只能替复字号稳住局面,使它不至于崩盘,我们收进库里的高粱还是卖不出去,变不成银子!”致庸和曹掌柜互视一眼。曹掌柜点头道:“不错!买卖,买卖,如果只买不卖,那就不是买卖,不但挣不回银子,连本钱也要砸在里头,复字号就还是没能从这个高梁霸盘中解围。”致庸望着曹掌柜问:“怎么,从去年冬天到今年,蒙古人就不喝酒了,也不要马料了,为什么我们收下的高粱卖不出去?”曹掌柜叹息一声道:“东家有所不知。每年春天,全包头的烧锅子找我们进货时,达盛昌往往都会和我们打一场价格战。今年不同了,第一还不到主顾们进高粱的时节,再则达盛昌又对那些烧锅子和买马料的老主顾们说,只要等到年底,复字号破产还债,他们就能用正常价格三分之一的银子从达盛昌买到高粱。这些人当然听他们的,所以复字号收了那么多高粱,却甚少卖不出去!”致庸大怒道:“我们的人难道都是聋子、瞎子,对外头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曹掌柜犹豫了一下,看看茂才探究的眼睛,将话岔开道:“东家,孙先生,而且现在复字号收下的高梁实在太多,就是以便宜一半的价格卖出去,包头市场上也消化不了这么多高粱啊!”致庸发急道:“那怎么办?你是不是想说,哪怕我们拉去银子,解了复字号暂时的困局,我们的高梁还是要大批存在库房里,等到了明年夏天,它们会生虫,霉烂,变得一文不值”
茂才扬起一只手打断他,道:“东家,曹爷,我们的高粱,一定得从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