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带着两个丫头,行走在前往御书房、积雪盈侧的小道上。
今日仍旧是穿着她那身大红色的斗篷,沐浴着虽浅但暖的日头,袖中暗暗揣着那卷圣旨,李青芝笑容满面地踏着小碎步去了。
虽说是扫完了雪,但那股子湿意还在,再被这寒冬腊月的风一吹,很容易结出又滑又薄的冰。
李青芝走得小心又认真,自然安然无恙。
快到御书房时,李青芝远远瞧见几个大臣迎面朝自己这边走来,紫袍红袍绿袍皆有,在这皑皑冬日十分绚丽多彩。
大雍律规定,各级官员在官服上有很严格的区分。
三品及以上服紫;五品及以上服绯,六品七品服绿,□□品则是服青。
随着官衔上的细微差别,同一色之间也有细致划分,比如说四品为深绯,五品为浅绯,六品为深绿,七品为浅绿。
正如那迎面朝着李青芝来的一行朝臣,里面就一个深绿袍服的,是个六品官,就不知是何职位了。
这原也不是李青芝需要去思索的,她看见那一行官员自御书房出来,便想着,是自己今日来早了还是这群朝臣今日议事议得晚了?
来不及多思索,领头的紫袍老臣到了跟前,这人李青芝认识,是户部的卢尚书,父皇总说他是老顽固。
瞧见她,卢尚书忙叉手行礼道:“公主金安。”
其余人也是跟着俯首行礼,垂下了面。
“各位大人无需多礼,天冷,都快回官署吧。”
李青芝笑吟吟地抬手虚扶一把为首的卢尚书,眼光也随之无意识地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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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在某一刻,众臣看见,福宁公主本来就圆溜溜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像是见了鬼一样。
“你怎么在这!”
这一句甚至都不是问句,而是震惊之余的感叹。
李青芝此刻脑中像是有一场风暴刮过,将她原本悠哉平静的心搅得七零八落。
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她所看见的一切,还以为她出现了幻觉。
然当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时,还是范凌那张浅笑着,又带着恶劣意味的脸。
他着一身翠色,站在这皑皑白雪中,直叫人觉得如清风朗月一般,美玉无瑕。
甚至肤色还是白净的,要不是她同范凌同吃同住了大半年,李青芝都不太敢认。
李青芝呆住了,但范凌那厢可谓是逮到了机会,也不枉他今日在陛下面前多费了些口舌,拖了些时候,可算让他碰上这个没良心的了。
不敢浪费一息时间,范凌两步越出群臣之间,噙着最温柔的笑意拱手道:“回公主的话,臣本就是京官,今年三月因得罪沈氏而遭了贬谪,如今陛下英明,特地为我等翻案,将我自那陈州扶风县调回,如今臣自然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