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去手吗?
她忽然好像成了她老师的共犯,在伤害一个被长期打压而逆来顺受的老实人。
她有些烦躁。
她看着站在床前俯首帖耳的男人:“睡觉啊,你站着干什么?”
“可以睡觉了?”龚轲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
终于可以休息了。
韦昊直接把他拽到床上,拉了电灯的开关绳。
黑暗中,两人并排躺着,各怀心思。
韦昊不动,龚轲也不敢动。
笔直笔直地躺着,手都要乖乖地贴在大腿两侧。
韦昊忽然很好奇他会怎么睡,拉开电灯掀开被子,果然……
这是个只要相处一天就能摸透所有底细的男人。
可怜的男人。
可是,她同情他,谁来同情她呢?
算了,闭上眼,爱谁谁吧。
结果一晚上都无事发生,他真的可以坐怀不乱,虽然韦昊也没指望他乱,但她还是很震惊的。
她坐起来,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八点了。
是了,这也是他买的,他把方方面面全都打理好了,做他的媳妇应该挺幸福的,但这也许是建立在了他的痛苦之上。
早饭已经做好了,韦昊听见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她有些恍惚,她看着旁边拍得四四方方的枕头,要命,一点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他应该在部队待过吧?她昨天回来的时候他确实是在整理床褥来着,只是她回来后打断了他。
今天因为她还盖着被子,所以他只整理了枕头。
还行,没把她拽起来也拍成四四方方的。
外间传来米粥的香味,韦昊踩着鞋出去看了眼,龚轲正坐在桌子面前画图。
身侧的窗帘是拉上的状态,开着灯,免得来往的人看见里头的情况。
是个仔细的人。
韦昊在桌子前坐下,看了看面前的粥和煮鸡蛋:“给我的?”
“嗯。”龚轲头都没抬,依旧认真在画图,还摆了一堆文具,其中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尺子。
韦昊看了眼,他画的应该是装配图,还是个工作狂。
就是不知道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
从昨晚的对话来看,应该是前者。
韦昊拿起鸡蛋敲了敲,却被他接了过去:“对不起,忘了给你剥壳了。”
……韦昊低头喝粥,抬眼的时候面前是白净光滑的煮鸡蛋。
还有男人那只好看的手。
她再次感慨道:“你应该去弹钢琴,肯定会很厉害。”
龚轲赶紧把鸡蛋放她碗里,移开视线:“别……别说了。”
“今年夏天还会有一场高考,你可以准备准备,考个音乐学院。你应该有钢琴的基础吧,我猜的。”要不然,昨晚他不会那么伤心的,只有接触过并热爱过,才会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