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立下卓绝战功无数。
他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尊主,跪匐在脚边的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臣奴!
“将臣知罪。”
司马厝屈膝叩拜,撞上天子脚底这片由破碎杯片及残垢铺就成的地衣,细砺侵蚀带来的丝丝缕缕痛意不断撕扯扩散。
而他却始终隐忍不发,只干涩的嘴角边扯出一抹自嘲来,有的是无尽的孤绝苍凉。
“呵,你知?”李延瞻戏谑地俯视着他。
司马厝疲惫得闭了闭眼,肃了神色沉声道:“末将罪在未能及时禀明朔边军情,致使朝中做出错误决断;末将罪在先斩后奏,不顾陛下颜面抗旨在先;末将罪在自不量力,听从佞宦唆使挽弓搭箭在后……”
“够了,给朕闭嘴!”
李延瞻气得狠一跺脚,直踏得地上的碎碴子迸溅打到司马厝脸上,在那失血过多的苍白上烙下带血的戾色。
“满嘴胡言乱语!到了此刻竟还想着攀污云督!”李延瞻恼道,“你是给朕打仗的是吧?就不怕朕命人断了你的手和脚,扔去沙场被踏成肉泥……”
“皇上!”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臣着实看不下眼,涩声道,“朔边重将万不容受此等对待,恳请陛下圣明开恩!”
“陛下仁德,还请三思。”温如海亦出声道。
司马厝没动,似乎就这么被定格在此。
在这一刻,他不是驰骋沙场的冷面阎王,而是弃了兵刃后活活承受凌迟极刑的卑微士卒,滚烫的骨血被压抑着的情绪激得沸腾搅动,又被渗人的秋意凉得寸寸生冰。
冷过那飘雪朔原。
在那矮天重重黑云背后挣脱出的暗淡日光之下,穆恪曾被他一枪钉穿在雪地里。····在身躯即将被雪淹没的时候,穆恪低笑出声却没有了先前的不甘愤怒,看向司马厝的目光变得阴森,在临终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杀人剖尸最恶毒的诅咒。
“你的坚守毫无意义,大乾朝廷不配……”
不配啊……
司马厝想,似是无所谓地惨笑。
他是忠将,战无不胜。他亦是良臣,却战而败逃。
“何故这般大惊小怪?”李延瞻不满地皱着眉头,摇摇晃晃地挪了挪身子,还欲倒酒,“有什么是……是朕做不得的,当朕的龙椅是摆设不成!还是说,有人胆敢不把朕放在眼里?”
四周静得落针可闻,开口的老臣一时竟也不知该做何表情,更是不敢再出声。
这一个说不好反倒是火上浇油,平白恶化了朔北和澧都的关系。
云卿安眸光流转间将一切收入眼底,纤手搓着袍袖,连带着白玉般的指间都染上了层红。
锦江春当真是难得的烈酒。
这会子酒劲还没过是吧,那就由他来勉为其难地兜头浇一盆冷水,来给这位皇帝陛下醒醒酒。
“朔北司马氏,承袭爵